我讥讽地笑了笑，俯下身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不是你妈妈，张婉希才是。」
「如果你非要谈血缘……」上扬的嘴角抿直，我面无表情，手指虚虚掐住他的脖子，「你是强奸犯的孩子，是牢笼，也是污点。」
虽然被世界意识洗脑说要个孩子，但我的潜意识深深刻进了骨子里，压根就没考虑过和他进一步发展。
是宋朝！
或许是和张婉希吵了架，他喝得醉醺醺回了家，扑上来就撕扯我的衣服：「希希和我吵架，我不舍得上她，那就你来替她。」
那是我最清醒的时候了，或许是因为比较私密，世界意识收回了对我的控制。
我百般挣扎，对他拳打脚踢，却被他狠狠压住。
反抗被他当成了欲擒故纵的情趣，反而激起他的兽欲，我从辱骂到哀求，最后是死尸般地绝望和麻木。
事后，他魇足地躺倒在床上，毫无防备，而我浑身都是侵犯的痕迹。
我恨恨地盯着他，爬起来找了剪刀，竖立在他胸前。
被强迫的恨和痛苦让我想杀了他，可就在我要捅下去时，世界意识重新控制了我的躯体和思想。
「你杀了他，你的孩子怎么办？」
……
宋耀辉脸色变得煞白，手脚并用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向了宋朝。
「我不是……我才不是！」
「我是家里的顶梁柱，我是希阿姨的孩子，我要去找希阿姨，我不要你当我妈妈了！」
「对，希阿姨很喜欢我和爸爸，我不要你了，我要希阿姨……」
宋朝站在方特门口，脸上带着复杂和歉疚，宋耀辉踉踉跄跄地跑过去拉他的手要往外走，带着哭腔，哭得好不伤心「爸爸，我们不要妈妈了，她不喜欢我了，我们去找希阿姨！」
他被宋耀辉扯着离开，嘴唇蠕动了几下，像是在说「对不起」。
强奸犯不配说抱歉。
我移开视线，也没了带徐文继续游玩的兴趣，牵着他去医院消了肿就往家里走。
9
回到家，长辈们都齐聚一堂，首当其冲的是一位气质独特的研究人员。
「你的猜想没错，陷入昏睡，和行为思想与之前完全转变的案例在全国各地有上百，我们测试过她们的脑电波，较常人十分活跃，但探案进度还是止步不前。」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将你的经历事无巨细地告诉我。」
研究人员带我去了全封闭屏蔽室，拿出纸笔，柔声道：「在这里，没有人会听见我们的谈话。」
我张口，将十年里的事情详细地告知了他，从刚开始地磕磕碰碰，到后来，我已经可以平淡地说出自己的经历。
听完我说的，屏蔽室里的人不由沉默，最终是一个长发的女性工作者安慰地抱了抱我，「孩子，你放心，国家一定会让它们得到相应的惩罚。」
「它不是世界意识，充其量只是一个盗用高大身份的绑架犯，别害怕。」
可尽管如此，世界意识没有实体，对于抓捕它的计划，科研人员们犯了难。
「我知道他在哪，」我扯住他们的衣袖，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它应该在我的脑子里。」
从我被它一直操控开始，它就一直在我的脑子里。
而且宋朝和宋耀辉还在这个时间线里，他们还没走，它也绝不会离开我的身体，也或者说，是离不开。
被发现了藏身之所，它并不慌张，反而带着对我们世界科技的蔑视，洋洋得意道：「想捕捉我？就凭你们的文，简直是天方夜谭。」
直到科研人员拿出各种高科技匹配和捕捉，揪出了它的实体时，它终于慌了，急忙想说些什么。
所谓的世界意识，不过是一块红色蠕动的肉块，被夹出来时，疯狂蠕动着发出吱吱吱尖叫。
它被锁在特质的透明盒子里，拿去了研究所剖析它的罪恶史，而我身上的控制也在这一刻彻底消失。
我告诉科研人员，宋朝和宋耀辉也被他偷渡过来了。
他们动作很迅速，即可就发布了搜查令，将他们关押起来，以防影响社会平衡。
研究所的姐姐告诉我：「不用担心他们会再来骚扰你，等审判结束后，他们会回到自己的纬度接受惩罚。还有，曾经的那一切只是你做了一场噩梦，你才十八岁，哪有什么曾经的丈夫孩子？梦醒了，你该开始自己未来的人生。
「对了，让你们能回到这个世界的原因我们探寻无果，但我们相信，这是地球母亲对我们的保护。请你也永远相信，无论什么时候，地球母亲和祖国都会保护你们的安全与健康。」
「我们的文明或许会落后，但并不差劲。」
10
世界意识被研究人员剖析研究，有其他纬度的存在被证实，它的知识储备也为我们科研提供了很大的助力。
再往深挖，研究人员发现它拐卖控制了将近一千个政治风华正茂的女孩，毁灭了她们的人生。
其中有像我一样幸运，重回这个世界的，也有不幸的郁郁而终的。
它在被审问时十分不解：「她们在爱的包围中长大，救赎一下那些小可怜怎么了？而且她们救赎一个，我就能获得一次强化，我也不亏不是吗。」
研究人员很生气，模仿了它曾经用来惩罚人的刑法，让它日日体验那种痛苦，直到全民审判的到来。
记得宋朝曾经说，这个世界地律法管不了他，但我终究还是等来了他们的审判。
这场审判是全民直播的，他们和“意识”的罪责惩罚由全体民众开放审判。
最终判决他们的惩罚，世界意识流放于他曾拐卖过的所有纬度中，直到它的能量消散，只不过不同的是，这一次，救赎别人的女孩成了它自己。
它的声音难掩恐惧：「不可以！我会活不下去的！你把我销毁吧，让我销毁！」
民众代言人的笑容堪称温和，抬手将它投入了那些世界，「放心吧，你只会在经历完所有的世界才会销毁，第一个，第二个……你会慢慢的，亲眼看着自己走向死亡……
「你逃不掉的，我们的科技足以让你死在这个世界循环之中。」
宋耀辉被扔回了他自己的世界，离开时，还冲我大喊：「我不要你了，我要去找希阿姨当我妈妈！」
把他投放的工作人员笑容一顿，伸脚用力把他踹进了隧道，踹完又腼腆地挠了挠头。
「奇怪，我的脚怎么自己动了。」
而宋朝，这个不罔顾他人意愿的强奸犯，会被投入他原本世界的不同分支，体验十年被他自己强迫的不同场景。
终于，所有人都被审判完毕，我走出门，橙黄色的暖阳洒下来，所有人都在门口等我。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长，我笑了笑，主动走向他们，被他们的影子覆盖，几人站在一起，地上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他们仔细观察我的神色，见我笑得放松，纷纷松了口气。
「明天开学，爸爸妈妈送月月一起去学校吧？」
「不然妈妈陪你一起上学吧，妈妈还没看过现在的大学。」
「你也不找个好借口，孩子是去上大学，家长陪读成什么样子了！」
沈樵昂首挺胸，凑过去信誓旦旦：「放心吧爸妈……呸！放心吧叔叔阿姨，有我在呢，我绝对不会让月月受欺负的！」
「你刚刚是想叫爸妈吧？沈樵！我就知道你心怀不轨！」
「我没有，我对月月可是纯洁的……」
时间总在打打闹闹中度过。
后来，国家的科技发展越发迅速，打通了各个世界的通道和交流，并签订了互不侵犯的合作契约。
一个全是0的电话打了过来，背景是男孩的叫喊。
「宋耀辉想见你，你要看看他吗？」
曾经那段记忆已经距离我十分遥远，我的心早在家人朋友的呵护下无比坚硬。
也因为这个电话我才知道，回去之后宋耀辉过得并不算好，他认了张婉希当妈妈，守着漫天金银过日子。
可这靠一个女人和孩子根本守不住，基本就是坐吃山空。
终于在得知宋朝不会回来之后，张婉希拿着剩下的银钱跑出了山。
「要不是你家有钱，谁愿意要你这个拖油瓶？」
宋耀辉跟着跑出山村后，看着外面的世界迷茫了，没有身份证黑户的他，没人敢收他，最终被好心人送往福利院，过尽了苦日子，他才想起曾经母亲的好。
听到这个结局，我笑了笑，平静拒绝了：「我不要，以后也不用告诉我关于他们的信息了，谢谢。」
现在的我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未来。
那只是曾经的一个噩梦，不应该困扰我一辈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