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杜秋明,19岁高中毕业,由于他优秀的玩闹天赋,大学没考上,他生活在农村,就因为他没考上大学这事,他的老爸老妈可没少折腾他,读个专科他们是不会答应的,理由是没钱,可是要杜秋明这样年纪轻轻的就出去打工,这他是一万个不答应的,你说奇怪不奇怪,刚好碰上部队招兵买马,结果他老妈一个皇帝印盖下来就让他去试试,杜秋明很仔细的观察了自己的细胳膊细腿,很严肃的跟老妈提出抗议,可是,姜还是老的辣,他始终还是在出门打工和入伍从军之中选择了后者。
很荣幸,杜秋明成了一名军人,经过部队两年的锻炼之后,他的细胳膊细腿变得粗了一点,脸也变得更方正一点了,他不得不承认承认,两年的部队生活确实令他成长不少,可是,两年义务兵役服完,杜秋明毅然地选择退伍归乡。
回到家里,依然还是没有什么变化,老爸还是那个话不多的糟老头子,老妈还是一副死要面子爱钱如命的管事婆,杜秋明回家对她最大的打击就是以后在亲戚朋友面前不能够以她儿子当兵从而得到别人教子有方的吹捧了,这真的让她对杜秋明失望透顶,没办法,这是所有穷苦乡下人都有的通病——想方设法地为自己争面子。
在杜秋明退伍回家的第一天,杜妈妈就说杜秋明这辈子都肯定不能再干出什么比他当兵更加有前途有面子的事业了,以后的生活只能是碌碌无为,就因为她说的这些话,杜秋明还跟他妈妈吵了一架,因为杜秋明一直对自己都是满怀信心,他一直对自己自命不凡,从来都觉得学历不是以后有没有作为的依据,可是事实证明,学历真的很重要。
杜秋明退伍之后四处找工作,四处碰壁,碰的他头破血流,独自在外奔波两个月,依然无果,现在的公司,要的是人才,有创新能力的人才,而学历就是敲门砖,他直到被碰的头破血流后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可笑。
杜秋明决定回家,头破血流之后总是会想着给自己放松一下,安慰欺骗一下自己,而家,就是他最好而且唯一的选择。
在家待着的三个月,甚是舒服,在农村,虽然比不上城市的繁华,热闹,但是农村有山有水,特别是晚上,出奇的安静祥和,很多时候,杜秋明都是静静地坐在屋顶上,看着天上的星星稀稀遍布,离他又是那么的遥远,顿时感觉自己非常渺小,有时候他就在想,人活着一辈子,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难道真的就是为了能够赚到很多钱,买上一辆好车,买一栋好房子,过上物质的生活吗?他想应该不是吧,他的脑海里经常出现一首歌,“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长大。”
浑浑噩噩,家里人都这么看杜秋明,在家三个月,他还是一点目标都没有,于是他决定先去外面好好看看,他不是要去找工作,他想去旅游。
是的,杜秋明没钱,所以他骑着一辆自行车,就出发了,走的时候,爸妈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有,更没有一句祝福,也许他们对于自己的儿子已经失望透顶了吧。
杜秋明真的是漫无目的,他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他看准了一座山,它是最高的,杜秋明就一直朝着它的方向骑,一直骑,他自己也不知道他骑了多久,他只知道身上的钱都已经用光了,他的头发也已经很长,胡子也很长,他没有带镜子,可是他就算看不到自己也知道,现在的他跟大街上乞讨的流浪汉,没什么两样。
终于,杜秋明爬上了那座山,那时他已经精疲力尽,瘦骨如柴,直到他真的站立山巅之时,他才明白,他要的,不是眼前对世间万物的睥睨,是证明自己能行,是成功的喜悦,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也就是在这一天,他的人生发生了重大而不可思议的改变,杜秋明只记得当他竭尽全力地呐喊“我不认输”之后,他就什么也看不见了,绚烂夺目的七彩祥云照耀着他疲惫浑浊的眼睛,而在那七彩祥云围绕着的巨大的漆黑的洞,把他眼前的所有光彩都抢夺而去,世界黑暗地可怕,渐渐地,他感觉自己正在被那吞噬一切的洞吞噬着,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分解他的肉体和思想,他慢慢地失去知觉,慢慢地,思想也变得迟钝,知道变成一具死尸。
醒来的时候,爸妈都在,可是杜秋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左看右看,自己在医院,很合乎常理,自己发了一趟疯,爬山晕倒,被爸妈知道带回医院很正常,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爸妈好像年轻了很多,等等,自己怎么坐在婴儿车里……
“你看,动了动了,他在看我们呢。”这是杜秋明的妈妈,正坐在病床上,一脸虚弱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杜秋明再看看自己,卧槽,自己怎么变成了一个小孩……
“你看他怎么不哭啊,别人的小孩一出生都哭,他怎么不哭。”这是杜秋明的爸爸,一眼看过去,年轻时候的杜爸爸还是挺帅的,杜秋明觉得还是没有自己二十多岁的时候帅。
“你别在他身边说这说那的,别把他吓着了,快点给他起一个名字,我看啊,现在是秋天,就叫他秋明吧,你看怎样。”杜妈妈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孩子。
额,杜秋明一脸黑线:“你不是说叫我爸给我起吗,这秋明是怎么回事?”他顿时无语,原来自己的名字是这么来的。
很明显,杜爸爸也是很无语的,不过听杜妈妈给孩子起的名字还算可以,也就没有多说,“嗯,就叫他秋明吧。”
“哎,等等。”秋明想,“这是什么情况,一趟会到解放前吗?这个时候,我不是应该在山顶为了我无聊的人生而呐喊吗?不应该是正在为了我自己的不争气而懊恼吗?不应该正在山顶捶胸顿足,呐喊苍天无眼吗?这是哪,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谁能告诉我,谁能告诉我!”
他又晕了过去,杜秋明原本以为自己晕过去了就能够回到当时那个山顶,而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
可是当杜秋明再次醒来的时候依然是在医院的婴儿床车里面,跟好几个婴儿一起,杜秋明就那样静静地躺着,他抬头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变成了一个婴儿,而且,还是二十三年前的自己。
很快,杜秋明被接回了家里,他早就猜到了,家里没钱,怎么可能会让自己长时间在收费那么贵的医院里面躺着呢。
杜妈妈很强悍,做完月子之后便是在家织衣服做外快,因为要照看孩子,所以没有出去工作,也因为身体虚弱,母乳供应不足,所以就一直给秋明吃奶粉,直到秋明一岁整,杜妈妈把秋明带回了老家,交给了自己的妈妈——秋明的外婆照看。
秋明的外公去世地早,他被送到外婆家时,家里只有外婆一个,外婆对秋明非常好,经常抱着他摸他的头发,说他的头发很好看,外婆家更穷,什么也没有,住的是农村的大瓦房,里面只有客厅一盏电灯,房间里都是点蜡烛,所以每天一到下午六点半左右,外婆就跟秋明一块入睡。
因为秋明莫名其妙的就回到了自己小时候,所以他很安静,经常一个人就静静地坐着,秋明其实没有一岁的时候就能自己走路了,也能够说话,虽然嗲声嗲气的,但秋明还是喜欢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坐着,不跟任何人说话,因为他还接受不了自己重生的事实,直到秋明三岁的时候,他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一开口秋明就把外婆吓到了。
三岁的时候,秋明已经接受了自己重生了,他觉得既来之则安之,自己不能继续这样子待着,既然科学解释不了自己的情况,那自己总不能让自己重演以前的故事吧,那可是一个凄惨的故事。
“不。”秋明告诫着自己,“我绝不能够让故事重演,绝不!”
直到有一天,外婆背着秋明上街买菜,他本来是静静地趴在外婆背上一动不动的,可是秋明听到从附近传来了一阵阵的读书声。
“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
是啊,“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原先的秋明听到这话只会“呵呵”以表达自己的感情,可现在再去细细品味,又觉得说的是那么的正确,古人诚不我欺。
“外婆,我要去上学,我要读书。”秋明在外婆背上用力地拍打着外婆的肩膀,谁知道外婆竟然因为他的一句话,顿时热泪盈眶。
“秋明,你能说话了,你真的能说话了吗?”原来,外婆一直以为三岁了还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外孙是一个哑巴……
“嗯,外婆,我能说话,我想去读书,我要去上学。”秋明扑闪着大眼睛,卖萌地看着外婆。
可是外婆依旧沉浸在外孙不是一个哑巴的喜悦之中,秋明顿时无语了,他粗略的计算了一下当时自己心里的阴影面积,大概是十万八千平方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