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六年初冬的一天,在日本的一家军队的招待所里,一名女侍者给两位年仅二十四五的男女递上茶水之后,又小心翼翼地双手递上当日报纸。
只见这个美女的在报纸上看了一小会之后,两眼定在男子汉照片上突然开口说:“大弟,他的长相太象你了!现我下定决心了!”
“什么太象我了?又下什么决心?姐姐,你是不是没睡醒呀……”美男子望着姐姐的脸蛋,大感吃惊,“莫明其妙!”
“榻榻密”上,对坐着两个长得特别相象的人。假如不是一个肤白的女的,一个留着一撮人丹胡子美男子,简直叫人没法认得出来。
他们是日本山口家族的姐弟俩,据说是秦朝徐福从中国大陆带来的一个分枝,是一对孪生姐弟。虽然到了近代,他山口家只是把老祖宗的武艺发扬光大,开了几十代的武术馆,也算是有钱有势的人家了。
山口老爷子,当年的徒儿徒孙已有成了将军和大佐(校)的了。可这姐弟俩都有个怪脾气:姐姐不爱红妆爱武装,弟弟是对吃喝嫖赌和生官发财等诸事,一窍不通。他们唯一嗜好,就是特别喜欢中日武术,还想写书。
为此,几年前。弟弟山口一郎来到了中国的大连、日照、海州府、南通、上海滩、等十几个在中小城市,寻师拜友。先后拜了十几名资深的徐福研究者和武林高手,使他对徐福的研究起到画龙点睛作用。另外,对于他的武术来说,也是起到不可低估的效果。今年他一郎回家,参加了郡、道、县的武术比赛,打遍全日本无敌手,一举夺得冠军。就连他的姐姐知子,在他的指导下,也连续争得女子魁首。
不料,在他们高兴之际,姐弟竟然被军方注意上了。消息简直就是噩耗,他们接到了入伍的命令。他们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把眼泪含在眼里,打掉了门牙往肚子咽。由此可见,战争不单单夺去中国人的幸福生活,也给日本人带来了沉重负担和深重灾难。同时,也剥夺了有志研究日本人老祖宗——徐福武术、医术的权利。
眼下,姐姐只说了半截话,弟弟就明白,她是说:她决定把徐福医术、武术这门学科带到中国去研究。弟弟一郎不象是姐姐那样含蓄,至少在他的姐姐面前总是顽皮的。他瞟了一下姐姐,见她盯着报纸上的男子照片呆若木鸡,就开玩笑地说:“看来,这个支那的小伙子,真是个少有的美男子呀!”
“是吗?!”姐姐头动了一下,眼里流露出大惑不解的迷茫。
“在姐姐你见到这份报纸之前,可还没有过下定去支那的江苏省海州府赣榆的决心,至少是他吸引了你……”
“是吗!”山口知子脸色一下成了一块大红布,出乎弟弟意料,她不大好意思地承认,“是的,小聪明鬼,是他起到促进的作用,这也犯罪了吧!”
“嗯?”她这样回答,很叫弟弟伤脑筋。他知到,姐姐至今仍是处女身子,男女感情上的事,在她的大脑中仍然是一片空白。日本本土上那么多高干子弟和富豪公子,她连看都不去多瞧一眼。
山口知子一看弟弟正吃惊地盯着自己,脸色也就不太红了。她从水果盘子里拽下一粒大葡萄,放到嘴里嚼了起来,吐出皮,一本正经地说:“小弟,正是这个好汉引起了我对支那中国的向往。不过姐姐想得并不是‘好感’这个问题,我想的仍然是徐福研究这个事……”
“是因为他,你才想起到中国研究徐福武术?会不会搞错了吧!”弟弟对姐姐的回答更加吃惊。在他的心里,顿时闪出这样的念头:“姐姐变了,女大十八变,没有想到竟然变得不诚实,竟跟她自己的弟弟玩起鬼把戏……”
“是呀!”弟弟一郎说,“这何偿不是一个机会呢!咱们借用这个跳板,将所谓的锄奸队的宋老大等徐福故乡人请到跟前,协助我们从事徐福乃至中国医术和武术,特别是武术的研究,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大好事吗!”
“对,咱们这样干!这完全是同有意入侵中国的法西斯军国主义,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他们是去危害中国人民的坏蛋,而我们是造福于中日人民的好汉!”
“是的,这样一来,我们的良心也就不感到去中国是一种罪过了。现我深深感到去中国是一种最神圣的使命,这才叫着真正的大东亚共荣圈!”
“你能这样理解,姐姐很高兴!”知子兴高采烈的说道。
这时,一名女侍拉门进来,用双手逞上一封公文。
弟弟拆开封口,抽出公文看毕,对姐姐知子说:“他们令你三天之内,将同一批男女特务到中国去,由川岛芳子亲自来接。我被分配到上海的海军陆战队去,挂中佐军衔。”少刻,他见姐姐没有吱声,又说:“这样也好,弟先到中国看看情况,等待姐姐的到来,实现梦想!”
“好吧!”知子没待弟弟说完,就不耐烦地抢着回答。
就在山口姐弟拟定到中国意图与方针的第二天傍晚,一艘满载日本兵的大军舰,带着屠杀中国人民的使命,发疯似地来到了上海吴淞口码头。
码头上工作人员忙碌起来,紧张地迎接军舰靠港。侯客室门口,鱼贯地走出一群虾兵蟹将。为首的,是一个自命不凡、从不把中国人民放在眼里的汉奸女特务川岛芳子。芳子是大特务土肥原和众将佐的公共情人,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女坏蛋。她攀上了权利越来越大的特务头子,自认为,复辟大清帝国的梦想指日可待。
川岛穿着皮靴,戴着白手套,着名贵的貂皮大衣。也许是等急了,她感到有些热了,不停地用手掌扇着风。不过,那个动作并扇不出什么风来,这只是她故作姿态的习惯动作。
山口一郎的头刚漏出甲板,一眼就看见了川岛芳子,她是他父亲的徒弟,也看到了她身后的几十名下级军官,不由得大吃一惊。他想不到,师姐会如此隆重地迎接下级军官,同事们也会如此恭敬地迎接自己。这使一郎特别难受,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在川岛芳子和众人陪同下,山口一郎乘上上海特务机关的专车,到上海一所日本军营报到去了。事实上,小日本军队想利用他的武功对付中国人了。
再说,山口知子白天与土肥原等一批将佐级特务受到了天皇的召见,作为一个军人,这是一个很大荣誉,值得大大地庆贺一下的。中午,土肥原在陆军大臣副手的陪同下,对受召见的军官特设盛宴大加庆祝,以示上峰对即将出征军官的关爱。
在鱼山肉海、灯红酒绿之中,那些不知死活的男女特务军官们欣喜若狂,可山口知子总是琢磨天皇和土肥原的用心,不过是为了刺激他们的神经,为他们充当到处咬人之狗。
接着,她又想到自己到中国海州府,是同令日本人胆战心惊的宋老大交锋的。在刀光剑影中,自己想干对日中人民有益的学术研究,行得通吗?由此,她不知不觉中为自己和弟弟的计划与前途担忧起来。
第三天,山口知子乘坐的军舰,在半夜三更到了上海吴淞口码头。她也受到了上海日本特务机关长及师姐川岛芳子的的热情款待。这不能不让山口知子心情舒畅,特受感动。
吃完、喝完和洗完之后,天几乎大亮了。她们在一起天南地北地聊起天来,天南地北地说个不停。
川岛芳子卖弄地又说道:“日本人的祖先大多是中国江苏省海州府的赣榆人——徐福在秦始皇时代带去的,也就是说日本人大多是中国种,更准确他们大多是赣榆的人……”
知子听了师姐对徐福家乡和宋老大队长介绍后,急不可待地说:“我在想,我应该马上到海州府赣榆县去。”
“不,你刚到这大上海,要好好地休息一下,我放你的假。用中国的俗话说:‘不会休息就不会工作’吗!”川岛芳子很欣赏地阻止着。
知子听后,看了看一边的上海特务机关长,见他也有这种意思,也就不想多说什么了,她在想:“他们是固执的,我要是说不行的话,他们会强留我的,并会叫人看着我的。不如先同意,他们也就不再提防了,我就借机溜之大吉。”
半个小时之后,一辆奥斯汀轿车载着山口知子和芳子美女副官,冲进了夜幕中。汽车就停在上海南北站大门口。她们下了轿车,山口知子说:“我要上个厕所,请在这外面等我一下好吗。”
“这上海很乱,要快进快出呀。”美女副官担心地说着,“出了事可就……”
“怕什么?”山口知子笑容可掬地说,“我知道,我又不是一个双手无缚鸡之力的楼上小姐,就是来他个三五个人又能怎样?”
“好的……”芳子美女女副官见她不是等闲之辈,也就放心地坐到车上等着了。知子大摇大摆地进了车站,副官坐在车上同驾驶员闲聊着,等着山口知子的出来。她还想着到早市上买点零食,慢慢地享用一下,也没有白白地同她出来这一趟!想到高兴处,她竟然流出口水来。正当她想大饱口福时,猛然一声火车的长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