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下了四五天的雨,终于放晴了。
两人早就盼着雨停了,看到太阳终于出来了,两人带上六七个玩偶就骑着自行车往城里跑去。
下午沈文清和沈父上工回来,就看到顾染笑意盈盈在做饭,还哼着两人没听过的歌,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开心。
沈父和沈文清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一定是玩偶好卖,顾染才会这样开心。
顾染听到动静回过头,就见沈文清和顾父都回来了,笑着开口道:“刚好饭做好了,可以吃饭了。”
吃完饭后,顾染高兴地和沈文清和沈父分享了自己的喜悦。“我们今天带去了六个玩偶去,全部卖出去了,一共卖了16块五。我和盼儿前几天就算过了,我们做的20厘米的玩偶,一个大概需要两尺布,八角钱,150克左右的旧棉花,三角钱左右做一个,成本一块一。新棉花大概七角一个,一个成本一块五。旧棉花的我们买2块五一个,新棉花的买三块钱一个,除去成本,我们今天一共赚了八块七。而且我们今天买了一下还发现,还是旧棉花的好卖。”
顾染滔滔不绝地说着,像只快乐的小喜雀。
沈父闻言也很是惊讶,如果每天都按照这个样子买,四天就赶上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了。
不过,想到现在的形势,沈父又有些担心。“染染,现在大环境不好,你们出去一定要小心。”沈父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一想到都是丧气话,又没有说出口了。
顾染也理解沈父的担心,开口道:“伯父,我知道,您别担心。我和盼儿说好了,我们以后隔一天带三个去买,换着不同的学校,不在一个地方,而且我们带得少,不小心被发现我们也可以说是带给在学校读书的弟弟妹妹的。”
沈父看顾染没有因为第一次赚到钱就冒进,而且心里也有了成算,放心了些,没有再多说什么。
沈文清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沈父离开后,又拉着顾染交代了许多注意事项。
顾染没有仗着自己知道历史发展就膨胀自大,而是认认真真地听沈文清说。
就这样,顾染和徐盼儿开始了她们俩的事业。
*
流云缓缓移动,冬季的寒意渐渐来袭,村民们也不用每天到地里上工,日子一下子慢了下来,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着。
晚上吃晚饭后,沈父和沈文清聊起了明天几个村一起组织狩猎的事。
顾染闻言心跳都吓得慢了半拍。
南方山岭连绵,山里野生动物也不少。加上这个年代国家禁枪不象现代那样严格,部分农村家庭还在使用装填火药铁沙子的土枪,有钱点的还可以买到单管猎枪。
所以到了冬季农闲时节,一个公社几个村的村民们就会组织起来上山打猎,这是农村里一年间比较重要的一次活动,村民们可以从这次活动中分到肉食,过个肥年,因此,基本上村里年轻力壮的青壮年都会参加,这没什么好震惊的。
不过顾染记得,沈文清就是在这次集体活动中,为了救被狼追得吴梅,才会受伤,后面又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和疗养,致使他后来残疾。
沈文清受伤养伤期间,刘彪被人算计,不但黑市生意被人抢走,沈文清为了救刘彪,还把两人几年来在黑市转的钱赔了出去,才赎回吴彪。
至此,沈家断了最重要的收入来源。
为了给沈文清治腿,沈父又一次冒着危险进山,是和沈文清认的师傅还有刘彪三人一起去的,可最终,只有吴彪一个人回来,还断了一条手。
沈母接二连三遭受打击,可还是为了儿子,为了支撑起家,强撑着身体下工。
沈文清在这样的状况下,怎么可能好好养伤,撑着病腿上工,最终落下终身残疾。
沈母也在沈父去世的第二年,病逝了。
沈文清后来虽然成为了全国有名的富商,可是,他的一生,早已在他这次受伤的时候,就奠定了悲凉的基调,后来的锦上添花,也只不过是徒有其表罢了。
这次虽然因为顾染的重生,很多事情改变了,可吴梅一家前几天被放回来了,难保她不去,要是历史又像书里的一样,她担心沈文清还是会受伤。她虽然能带沈文清去治疗,可也担心沈文清还是会因此瘸了腿,她当然不会嫌弃沈文清,可是她都明知道这件事有可能发生,有怎么可能看着沈文清去冒险。
最好的办法,就是阻止沈文清去。
对,不让他去!
可是,要想个什么办法呢?
这毕竟是村里一年一次的盛会,要是没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怕是很难躲过去。
顾染皱着眉头想的认真,没发现沈文清正在叫自己。
直到沈文清又叫了两声,顾染才突然反应过来,“怎么了?”
“在想什么?怎么叫了你好几声没反应。”
顾染打哈哈过去,反问沈文清又什么事。
沈文清也没有再追问,又说了一遍:“明天我得和村里的其他青壮年一起去狩猎,我们进山去。里面的猎物可能跑出来,有些危险,你这几天就别靠近山边了,不去城里的时候就待在家了。”
顾染嘟起嘴,小声埋怨道:“不能不去吗?”
沈文清嬷嬷她的她,温声道:“我很快就回来了,你乖乖在家,记住不要去山脚边。”
顾染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点了点头,答应了沈文清一声后,没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