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举人说藏拙?
老身想问,怎么藏?
要是四小姐原本就有一手高超的刺绣手艺,然后为了藏拙故意绣的像是个四不像的那还可以理解。
但四小姐本身的手艺是勉强缝缝补补的。
再怎么藏拙也不可能绣出我们这些绣娘一样的水准来啊!
我这么说王举人也许不太能理解。
那我再举个例子吧!
这就像是孩童启蒙进学一样,一个愚钝的只能勉强将三字经背出来的孩童。
再怎么努力也不会在一天之内就做出能让天家惊叹的锦绣文章吧!
这么说,王举人明白了吗?”吴绣娘正色说道。
大家听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王举人,你是被人给骗了吧!”
“就是,随便一个人给你送点东西,说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心悦于你,你就信了。
你还真是一心只读圣贤书啊!”
“这是叶家的夫人小姐心善明理,还好心告诉你是怎么被人骗的,让你以后不会重蹈覆辙。
要是换了其他人家,像是那些官宦勋贵家的人。
你这么污蔑人家小姐的清白,当场把你打死都是轻的。”
“是啊!还是心思不正,以为才子佳人,榜下捉婿的事情会发生在他身上。
人家要捉,芳心暗许那也是苏解元那样的人啊!”
……
一句句不怎么好听的话像针一样扎到了王连举的脑子里。
所有人都认定了,叶辞书是遭受了无妄之灾,无故被人污蔑了清誉。
而王连举……
“大人为学生做主啊!学生一心读书,并不知道别人会陷害于我。
对了,那人不止陷害我,我挑拨了我和苏兄的同窗之情。
学生也是被陷害的啊!
学生真的没有想污蔑叶小姐的清白啊!
那个丫鬟……对,那个丫鬟也给苏兄送了东西的,这一切真的不是学生所筹划的啊!”
王连举对着刘知府深深揖了一礼。
刘知府的脸色也不好看,在他的治下居然出了这档子事,发生的地方还是在春不晚。
看来今年年底吏部的考评自已会很难受了。
“既是污蔑于你,那你可有什么觉得可疑的地方……”
“刘大人,小女子有话要说。”叶辞书再一次打断了刘大人的话。
刘大人心生不满,但碍于这个场合,叶辞书还是苦主,还是示意叶辞书说话。
“大人,这件事情我们叶家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如果我没有坚持报官,任由别人拿着这件事说,我,叶家将会面临着什么?
叶家和我的清誉都会受损。
今天满城的体面人家都来了,出了这样的事情,是要让我和叶家在所有人面前丢脸。
叶家也会受到大家的置喙,从而影响家中所有女子的清誉,认为叶家教女无方。
虽然王举人也是受害方。
但是他要是没有自已的小心思,不遵从礼仪规矩的话,怎么会让人钻了空子?
所以,此事王举人并不是简单的被人骗了这么简单。
背后之人心思歹毒,请大人严查。”
叶辞书说完还深深的福了一礼。
大堂内的众人也都不住的点头。
是啊,说到底叶家才是最大的苦主。
要是叶小姐没有坚持报官的话,现在他们应该都在嘀咕叶家家风不严,教女无方,后宅烂成一团烂泥了吧!
王连举一听,慌忙向叶辞书又深深揖了一礼。
“四小姐见谅,小生知道犯下的错误不可弥补,但是小生真的是无心的。
小生也是受害者,还望叶小姐暂时不要追究在下。
容在下查清楚是谁在背后陷害的,小生自当登门负荆请罪。”
叶辞书没说话,只是看向刘大人。
李氏和叶家众人也都看向刘大人。
刘大人叹了口气,却也知道这事情叶家要是真的追究的话,他还真的要一直查下去。
“背后谋划之人心思歹毒,不止是要毁掉叶家小姐的清誉,还想陷害新中举的举子。
本官一定会追查到底,给叶家,也王举人一个交代。
至于王举人……”刘大人看了一眼紧张的直哆嗦的王举人。
“心思不纯,这才让坏人有了可乘之机,虽然也是被陷害的,但却也有失。
王举人革去一年的银米,并且去姑苏的善堂免费教导稚童三个月。
至于明年京城是会试,看王举人的表现吧!”
刘大人的话让王举人喜忧参半。
喜的是好歹保留了自已的功名。
忧的是明年春天的会是自已不一定能参加。
至于一年的举人应得的银米,那都是小事了。
王连举走到叶辞书不远的地方,又是对着叶辞书深深的做了个揖礼。
“叶四小姐,对不住了,在下查清楚是谁在背后陷害之后,定当请罪。”
“是啊,王举人是要好好查查,到底是谁在背后策划这些事情的。
能了解你的喜好,对你的情况这么了解的,一定是亲近之人吧!”叶辞书缓缓说道。
王连举一顿。
一旁的苏孝生也走了过来。
“是啊!此人策划的周详,不止是要毁了辞书妹妹和王兄,还想离间我和王兄的同窗之情。
连举,我一定会和你一起查清楚是谁在背后陷害我们的。”苏孝生说着就紧紧握住了王连举的手。
看着王连举感激的眼眶都红了。
叶辞书从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才走到李氏身边。
“母亲,辞书心口有点闷,想回去了。”
李氏一听,赶忙从身后的丫鬟手里拿过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两颗药丸出来塞进了叶辞书嘴里。
“走吧!闹到现在,大家都累了!
各位,我们先回去了,有空的时候再请大家一起喝茶。
刘大人,等我回去后,会告知家里的老爷们,老爷们定会登门感谢大人主持公道的。”
说完,李氏就带着叶家人离开了春不晚。
过了这么长时间,春不晚的茶魁推选也只得改日进行了。
看着边走边讨论的众人,冬娘掌柜也深吸了一口气。
今年各地的春不晚的茶魁大赛好像都不平静啊!
刘大人呢,在和自家夫人小声交代了两句后,就赶忙又往三楼的包间走去。
刚到了包间门口,刘大人就听到里面传来懒洋洋的声音。
“叶家的这位小姐是个聪明的,临危不乱,见招拆招。
遇到对自已不利的局面,有着把所有人拉下水的勇气。
难得的聪明女子啊!
至于那个王举人嘛,蠢的不能再蠢了,猪跑出来转三圈都比他能分得清方向。
当了刀子还嫌刀子不够快,自已还上磨刀石磨两下。
这样的人没什么大出息,将来就是会试中了,也该送去研习经书。
还是不要外放出去祸害百姓了。”
刘大人……
这两位爷啊,说话怎么还是这么不顾忌呢!
“世子爷,十二爷,说话声音小点,小点!
隔墙有耳!”刘大人赶忙推门进去提醒。
之前靠窗的男子正是刘大人嘴里的十二爷。
“怎么?我在春不晚说话还要注意隔墙有耳了?”十二爷挑眉问道。
刘大人哆嗦了一下,连声说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