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书看着陷入催眠状态里的少年,低头亲吻着他的指尖。
那被染上了雾气的眼镜被他放在一旁的茶几上,于是那双冷漠平静的眸子便毫无遮挡的暴露在昏暗之中。
喉结轻轻滚动,指尖掀开了那短袖的一角。
微凉的食指触碰到宋少言温热的肌肤,缓缓向上,再次来到了那疤痕处。
只是这次是从脊骨处开始,再逐渐往上,最后落在那肩胛骨处。
短袖被上撩了大半,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
昏暗的灯光下,那白皙的肌肤散发着淡淡的暖光,引人垂涎。
裴书目光平静,似乎并未因这眼前的美景而有波动。
但那扣在少年腰间的大手手背隐隐可见凸起的青筋,就连指尖也透着几分欲色。
他低下头来,唇轻轻落在那狰狞的疤痕处。
喉头微动,品尝着那狰狞处的滚烫热意。
那热意甚至将他的唇都沾染了热意。
由此他的身体渐渐发热,第一次有了本该不属于他的欲念。
他曾在无数人身上看到过这样的欲念,那是肮脏的,污秽的,生来便带有原罪的低级欲望。
它从身体而发,如同野兽般吞噬着人的理智。
不坚定的人将会在这攻势之下溃不成军。
裴书从来不会因这低级欲望而失去自控力,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对自已的自控力很有自信。
所以当欲念升起之时,裴书第一次有了失控感。
可偏偏身体好像有自已的身体,沿着那疤痕而下,在那一片灼热之上留下属于他的微凉。
夜渐渐深了。
窗外的路灯都因为无人路过而暗下,月亮被厚重的乌云遮挡住,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下起了雨。
淅淅沥沥的雨声拍打着窗户,似乎要闯进来给这安静的房间带来些许冷意。
屋内,宋少言还在昏睡着。
身体轻飘飘的,找不到着力点。
他好像飞在云层之上,被薄云拖着飘荡。
意识昏沉,只隐约听到裴书的声音。
“可以亲亲锁骨吗?”
“你默认了。”
“亲这里会痒吗?”
…………
宋少言想要回答裴书,但身体实在是使不上力气,连开口说话都显得艰难。
只能任由裴书在那里自顾自说。
微凉的触感从身体的每一处传来,又很快被炙热代替。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诊疗室里,裴书看着那缠绕在疤痕处的吻痕,眉头轻蹙。
似乎太用力了些。
指尖轻轻触摸着那些红痕,温和的脸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他起身往药柜那边走去,没过多久便拿了一支药膏回来。
药膏外并没有标识,像是三无产品。
他挖了一点在指尖,沿着那条疤痕轻轻涂抹着。
那些被亲吻的红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去,最后只留下浅浅的一点粉。
裴书收起药膏,为宋少言穿好了衣服,拿起旁边的黑皮书,静静的翻看起来。
宋少言这一觉睡得极久。
久到他醒来时感觉好像已经过去了三四天,脑袋昏昏沉沉的,找不到自我。
直到旁边传来裴书的声音。
“醒了?”
宋少言闻言看去,轻轻眨眼。
理智慢慢回笼,他缓缓瞪大了眼睛,惊讶从眼里倾泻而出。
怎么回事!他竟然没有下线!
【小白小白,出大事了!】
宋少言也顾不得男主在自已面前了,赶紧呼喊起小白来。
小白闻讯赶来,【宿主,怎么了?】
宋少言有些着急,【我怎么还没下线?】
【昨天那种情况裴书竟然没有命令我自杀?】
【这不对劲啊!】
【小白你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小白:【宿主,我昨晚被关进小房间看电视剧了。】
宋少言:……
这是又被屏蔽系统屏蔽了。
这主系统也真是的,动不动就搞屏蔽。
他们炮灰部的工作就不是工作了是吧?
宋少言在心里吐槽了一下主系统,还想跟小白蛐蛐两句男主。
但此时裴书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开口。
“阿言在想什么?”
宋少言猛地回过神来,尴尬的笑了两声。
“我……我这是睡了多久?”
“是不是给裴医生添麻烦了?”
裴书将手中的黑皮书合上,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
“睡了一天一夜。”
“不麻烦。”
宋少言没想到自已竟然睡了这么久,突然坐起身来。
“我还要去直播!”
他说着就想往外走,却被裴书叫住了。
“我给你请了假。”
宋少言回头看他,表情疑惑。
“你怎么知道老板……”
“我昨天去那边时顺便要了你老板的电话。”裴书解释道,“毕竟作为直播间里的榜一,要个老板的电话没问题吧?”
宋少言恍然大悟。
他差点忘记“Die”是榜一了。
昨天那四个小时的大额打赏就没停过,他粗略估计也有个两千万了。
不愧是男主,真有钱啊。
宋少言在心里感叹着,身子又软绵绵的躺了回去。
“谢谢裴医生。”
裴书淡淡应了一声“嗯”。
宋少言也摸不准男主在想些什么,他休息了一会便以家里有事为由向他告别了。
裴书听到他要离开只静静地看了他两秒。
他什么话都没说,只目送着他转身离开。
宋少言下楼后这才发现地上积起了一层厚厚的雪。
这天真是越来越冷了。
他拢了拢身上单薄的外套,打了个喷嚏。
【希望能在春天前离开。】
他跟小白嘀咕了一句,迈开长腿,一脚踩在了积雪上。
积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成了这一片唯一的声音。
二楼窗户处,裴书站在窗边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食指轻点在玻璃上。
雾气涌上,随着指尖的移动而显出些许痕迹。
仔细看去,只见【宋少言】三个字被包围在一个圈里,毫无缝隙。
裴书看着那三个字,嘴角轻轻勾起。
“阿言。”
“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