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喜儿最近可好?”纪妙芙强挤出一丝笑容,眼神却有些躲闪。
“姨母这还需要问?莫不是没长眼睛,全都长了心眼?”陶久喜嘴上含着笑,可嘴里说出的话却毫不客气。
她的目光直直地盯着纪妙芙,仿佛要将她看穿。
纪妙芙心中虽然诧异,原来那乖巧礼貌的陶久喜竟然会这般说话,但她也只能忍气吞声,不敢发作。
“陶久喜,你怎么说话的?”谢玉华见状,立刻出言指责。
在她眼里,陶久喜不过是使了手段,攀上了沈之翌而已。
她心中嫉妒不已,全然不顾及场合。
只是话音刚落,陶久喜身边的丫鬟巧玉便立刻上前,“啪”的一声,狠狠给了说话的谢玉华一记响亮的巴掌。
这巧玉是陶久喜这几日亲自挑选的,府中最凶的丫头。
“谢姑娘,我家姑娘身子娇弱,今日国公爷吩咐,若是哪位不长眼的惹了我们姑娘生气,便不必客气。”巧玉声音洪亮,响彻整个院子,让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双手叉腰,眼神凌厉地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仿佛在警告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此时,院子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纪妙芙脸色煞白,她没想到陶久喜如今竟有如此大的胆子。
谢玉华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愤怒,她哪里被人打过,更何况是被一个丫鬟打。
她捂着生疼的半边脸,当下怒不可遏:“你这贱人敢打我?”
“啪”。
果然,巧玉毫不犹豫地又是一巴掌上去。
这一巴掌打得更重,谢玉华的脸上瞬间浮现出红红的指印,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刚想说什么,便被巧玉凶悍的眼神吓了回去。
纪妙芙也是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立马护着自已的女儿,可一想到回家可能会挨揍,她就噤若寒蝉。
她只能用哀求的眼神看着陶久喜,希望她能放过谢玉华。
巧玉确是一点都不怕,二姑娘可是说了,什么都不用怕,有事就搬国公爷的名号出来就行。
“呀,巧玉,手疼了吧,稍后去我那,拿个十两银子,去找大夫瞧瞧。” 陶久喜故作心疼地说道。
“姑娘真是心善。”
巧玉也是配合着演戏,她得意地看着谢玉华和纪妙芙。
见谢玉华被打,谢家一众女眷都十分害怕,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出声。只有谢玉树,虽然面上害怕,但她嘴角却不易察觉地噙着笑。
陶久喜很满意今天的安排。
只是今日虽然教训她们是真,救谢玉树的心思也是真的。
“姨母,咱们也不必在这站着了。今日姨母来贺我乔迁之喜,来,我们先去府里逛逛。” 陶久喜说罢,便优雅地走在前面。她的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让人捉摸不透她心中的想法。
很快,陶久喜便把人带到专门为她们准备的 “茶室”。
只是这个茶室,装饰得十分奇怪。
里面摆放着数百个大大小小的花瓶,纪妙芙是见过世面的人,一眼便看出这些花瓶只是便宜劣质的普通花瓶,她心中疑惑不已,不明白陶久喜为何要摆放这么多。
陶久喜立刻命人来奉茶。她做了个手势,示意众人坐下。
“姨母,各位小姨母,还有表姐,表妹,今日来我这可千万别客气。你们在外面定然是看不见这些的,这是我专门花了重金订购的花瓶。”
陶久喜说着便指向里面一个最是残次的花瓶,那花瓶缺了一口,上面的花纹也不对称。
“诸位看,这花瓶乃是京城最出名的瓷器师傅专门定制的,你们看这处。” 陶久喜指着花瓶的缺口,说道:“这乃首席瓷器师傅亲手所凿,独一无二,价值千金。”
谢家众人闻言,皆是一头雾水,不知道陶久喜此刻在胡说什么。
她们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然而,只是出门之前谢弥交代过,不可妄言妄动,谁若不听今日便是她的死期。
所以,尽管心中充满了疑问,她们也不敢轻易开口询问,只能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待着陶久喜的下一步举动。
“姨母,您看看,这花瓶如何?”陶久喜将花瓶举到纪妙芙面前,眼神中带着期待。
“当真……当真绚丽精美。”纪妙芙强颜欢笑,尽管心中不以为然,但嘴上却不敢说出真实想法。
“姨母好眼光。”
“那诸位小姨母呢?”
陶久喜在谢府从没有这么叫过这帮姨娘,今日只是为了恶心纪妙芙,所以才这般称呼这些妾室。
陶久喜一直在观察着,刚刚这些姨娘中,只有一位穿着墨绿色的姨娘与谢玉树比较亲昵,但是两人也只是低语过几句。
她拿着花瓶,挨个上前问:“这位小姨母,您说着花瓶如何?”
“巧……巧夺天工。”一位姨娘连忙说道,眼神中带着讨好。
“美轮美奂。”另一位姨娘也赶紧附和。
随即到了墨绿色衣服的姨娘身边,这位姨娘才不似前两位伶俐,花瓶到面前,赞美的话也没有说出口。
“这位姨娘是不喜欢我这花瓶吗?”陶久喜说着,便把花瓶往墨色衣衫的姨娘身前凑。
“喜欢,姑娘这花瓶当真……当真……精……”
这位姨娘结结巴巴,话还没说完,陶久喜手中的花瓶便直直地落在地上,碎成一地脆片。
陶久喜见状,立即拍着胸口,好像无法呼吸一样:“我最爱的花瓶啊!你怎么碎了?”
“姑娘这可如何是好啊,这不是您花了万金才定制出来的,世界独一无二的花瓶吗?” 一旁的巧玉焦急地说道。
昨日商量对策时,正巧去倒茶的沐儿并不清楚二姑娘和巧玉是如何商量的,但她记得这花瓶是她们在瓷器铺后院花十两挑的百来个十个残次品之一,而且瓷器铺子还包送上门的。
沐儿年纪小,惊得嘴都合不上。
陶久喜一边假装心疼碎了的花瓶,一边伸出手抬了一下沐儿那惊讶合不拢的嘴。
此刻她就是在演戏,也毫不避讳地用最烂的演技去演。
原来,这就是指鹿为马啊。
她看着谢家众人那惊慌失措的表情,她知道,自已的目的就要达到了。
她要让谢家的人知道,她陶久喜不再是那个可以随意欺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