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陶久喜怀揣着沉甸甸的一锭银子和厚厚一叠银票,满心欢喜地回到了谢府。
回到府中,陶久喜兴奋得连饭也顾不上吃,一心只想着赶紧把银子收好,随后便迫不及待地拿着银票去找沈之翌。
书房内,沈之翌见陶久喜前来,微微抬手,屏退了江瞬与江渠。
“今日开张,可累着了?”
说着,沈之翌牵着陶久喜的手,一同坐到了罗汉榻上,又亲自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
陶久喜接过温水,一饮而尽。
“不累,若是生意天天似这般红火,我就在对面住下了,天天看着都不累。也不打烊,一天开十二个时辰。”她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能看见银票在朝她飞来般。
沈之翌微微皱眉:“那我只能拆了你的铺子。”
陶久喜连忙摆手,“不行,玩归玩闹归闹,不能拿我铺子开玩笑。不过今日多谢表哥捧场,想来有许多人定点心,都是表哥授意?”
她的眼神歪着头盯着沈之翌的脸,希望能从沈之翌那里得到肯定的答案。
沈之翌轻轻摇头:“并非如此。”
他只是与几个身份显贵之人提了一嘴,说这家糕点铺子与他有些关联。
陶久喜这般声势浩大去开铺子,在京城,许多大一点的铺子都掌握在有权有势之人手中,不过是雇了掌柜的在打理罢了。
他这般,只是想护着陶久喜日后的铺子能够顺利开张,不招来那些惹是生非之人。
“总之多谢表哥。” 陶久喜满脸真诚,眼神中满是感激。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该谢还是要谢的,这一千两,之前是找你借的,这一百两当作利息。” 陶久喜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两张银票放在桌案上。
“这是何意?” 沈之翌原本一直噙着笑的嘴角此刻已然不再上扬,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疑惑和微微的不悦。
“还你钱啊。” 陶久喜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你要赎回玉坠?你赚到钱的第一件事,就是来找我拿回玉坠?” 陶久喜见沈之翌变脸,心中顿时一紧。
她连忙解释道:“我只是要还给你钱,我可一个字都没提玉坠啊。”
陶久喜急切地想要撇清关系,生怕沈之翌误会。
随即,她把自已手中的水杯递给沈之翌,想让他降降火。
心中暗暗嘀咕:活爹啊!真难伺候。
“我说了,你对我无需见外。” 沈之翌微微皱眉,目光中带着些许无奈。
“我不是见外,表哥于我们有恩。在我们姐妹为难之时收留我们,这份大恩大德,我一直铭记在心。如今既然有能力回报,自然要先还给表哥。” 陶久喜的语气格外认真,但是沈之翌总感觉,她的言语之间多了几分疏离。
反而,他更喜欢陶久喜往日那种脸皮厚的样子,总觉得那样的她更真实。
沈之翌见她如此坚定,也不再多言。这一千两对于陶久喜店铺的收入来说,确实不值一提。
见沈之翌不再推辞,陶久喜才松了一口气。
心里想着现在分得清,日后她才能走的干脆。
陶久喜放下银票后,并没有提及要回玉坠之事,回屋后,她便开始数钱,数了一遍又一遍,才满意的的洗漱入睡。
只是,她刚刚进入梦乡,那位不速之客便悄然溜进了她的屋子。
沈之翌这次可谓是熟门熟路,身着寝衣,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来到床边二话不说,就像回自已的床铺一般自然地钻进了陶久喜的被窝。
陶久喜被突如其来的温暖惊醒,瞬间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愕与恼怒。
“沈之翌,你有点过分了。”
她使劲扭动着身体,试图推开他,双手用力地抵在沈之翌的胸膛上。
“明日我须得出趟远门。” 沈之翌却仿佛没听到她的抗议一般,充耳不闻,只是更加用力地把陶久喜紧紧抱在怀中,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已的身体里。
“多远?”
“我尽量在过年前回来。” 沈之翌依旧死皮赖脸地不肯放开陶久喜,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呼吸轻柔地洒在她的发丝上。
“竟要这么久?”
陶久喜顿时心里涌起一股失落,那原本推搡沈之翌的动作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我走后,你莫要像现在这般整日出去,无事之时,就在府内待着。我会尽快赶回来。”沈之翌往日出行,向来都是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然而今日,他得知查到了瘟疫案密谋之人,需要他亲自去审问,心中第一次涌起不想出京的念头。
奈何此事重大,非他不可。
他紧紧拥着陶久喜,语气中满是担忧与不舍。
“我知道了,现在天寒地冻的,你在外面也照顾好自已。”陶久喜一想到如今的交通工具只有骑马,她心里便觉得出行当真是累极了。
沈之翌在黑暗中凝视着陶久喜,缓缓低下头,在她额间落下深深一吻。
他心里想着,来年开春母亲就会从江南回来,到时候他就直接把怀里的人儿娶回家。那样,就不用只是这样抱着了。
少顷。
陶久喜突然开口问道:“表哥。你是不是派人一直跟着我了?”
“那只是保护你的暗卫。”
“我不习惯有人总是跟着我,你走后,我不乱跑。你撤了跟着我的人,可好?”陶久喜微微蹙起眉头,心中暗自盘算着。
若是自已要买宅子,沈之翌的人总是跟着,实在不方便。
而且,看着沈之翌对自已越发的依恋,她的心里莫名涌起一阵恐慌。
她今日得知了沈之翌的官职之高,必定是家世显赫的,这个朝代的大户人家,怎么会只娶一人?她不愿一辈子被困在深宅大院,最后还要跟无数女人争风吃醋,她也怕自已同沈之翌在一起久了,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明日我便叫江瞬撤了去。”沈之翌微微思索片刻,便答应了陶久喜的请求。
“那多谢表哥。”
“睡吧。我就这么抱着你。”沈之翌的声音越发温柔。
屋里陷入一片沉寂,只听得见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然而,片刻后,陶久喜却突然怒嗔道:“沈之翌,你手在干什么?”
“我就摸一摸……”沈之翌的声音带一丝心虚。
“你若再动,就滚回自已屋里。”陶久喜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沈之翌顿时噤声,乖乖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紧紧地抱着陶久喜,不敢再有丝毫逾越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