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天,翌日一大早,雨随烟便精神抖擞地走出帐篷,想要见识见识古代的军营。
朝阳初升,天空格外明澈,军营旌旗飘扬,守卫森严,随处可见一队队手提长矛的士兵来回不停地巡逻,见到雨随烟,知道她是贵客,都很礼貌地点头问好,雨随烟含笑回礼,漫步其间。
没多久,不远处传来一声嘹亮的号角,不一会便喊杀声阵阵,那里应该是训练场。雨随烟好奇地寻声走过去,只见密密麻麻的士兵排成队列,在将军的号令下,不断变换阵式,整齐排列的枪尖在朝阳中熠熠生辉。他们口中喝声不断,步伐整齐有力,气势冲天勇猛,看到这样壮阔的景象,一旁的观看的雨随烟心中也不由生出豪迈之情。
穿戴整齐、听到号角赶往训练场的龙湛天远远便看到那抹让他梦萦魂牵的背影,他放慢脚步,不自禁地向她走去,一双冷眸一眨不眨,贪婪痴恋地盯着她,冰冷的俊颜看起来温柔了许多。
感受到背后灼热的目光,雨随烟转过身来,意外地看到龙湛天身穿铠甲,威风凛凛地向她走来,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庄重高贵的气质,略微掩盖了他身上的冰冷之气。看到这样的龙湛天,雨随烟不由想起了左暮晨,两人齐名,均是军中灵魂人物,虽然同样身穿金铠,气质却完全不同,他们一刚一柔,一个冰冷高贵,一个儒雅温和。乍看截然不同的两人,细细品位起来,却发现他们均征战沙场多年,不一样的气质下却有着相同的威严和豪迈,同样让人钦佩,让人不敢逼视。
龙湛天身上的铠甲在晨光的照应下翻出清一色的辉光,恍若天神,那一瞬晃了雨随烟的眼睛,她只失神了片刻,他便已走近。
雨随烟冲他笑了笑,说:“早啊!昨日听说你领兵多年,我还不信,今日看你穿铠甲,我才相信。”
龙湛天淡淡一笑,道:“我十五岁时便已征战沙场,多年来,难逢敌手。直至遇到晨星国大将军左暮晨,和他几次交锋,双方势均力敌,我竟占不得半点便宜,所以才会一时冲动,独闯晨星国军营,想见识下这位声名远播的大将军,没想到……”
雨随烟嘻嘻一笑,接下他的话,开玩笑地说:“没想到你会被困,更没想到你会遇见我。嘿嘿,听你这么一说,我倒真想和你们两人在战场比试一番,看看谁更厉害!”
龙湛天“哦”了一声,惊诧地看着她,说:“你还有这个本事?真是看不出来!不过,我是不会和你较量的,战场很残酷,我可不想伤到你!”
雨随烟不服气地说:“喂,你什么意思?听你的话,好似认定我不是你的对手!我的本领大着呢,哼,到时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此时的龙湛天和雨随烟怎么也没想到,今日玩笑之言,它日竟然一语成谶。再次相逢的两人竟然是在战场之上,两人相互斗智斗勇,奇谋迭出,自是后话……
看到龙湛天今日心情不错,雨随烟笑眯眯地说:“你说我认识这么久了,我们算不算朋友?”
龙湛天微扬剑眉,肯定地说:“当然是!而且还是一起共过生死的朋友!”
雨随烟笑着说:“我的家乡有句古话是‘朋友妻,不可戏’,可是世上仍有许多人为了争夺一名女子兄弟反目为仇,朋友自相残杀,不顾伦理不顾道义,最后酿成悲剧,你说他们是不是很蠢?”
龙湛天一呆,不解地看着雨随烟。雨随烟但笑不语,转身向前走去。
望着雨随烟的欲要离去的身影,龙湛天忽然想起程毅的话,再细细品位雨刚才话中的意思,恍然明白,哭笑不得。程毅的误解他可以不去解释,但如今就连她都如此误会他,那他这几日的痛苦挣扎算什么?他心潮翻涌,再难抑制心中情丝,上前追上她,抓住她的双肩,深深凝视着她,眼中有着浓浓地爱恋与期盼,冲动地说:“别人误会我也就罢了,为什么连你都这么说!你是不是以为我喜欢上你的妻子?根本没有那回事,我喜欢的是……”
龙湛天激动的神情和炙热的眼神,让雨随烟心惊!他为何如此凝视她,难道他……“断袖之癖”四个字顿时浮上她的脑海,她虽然不排斥同性恋,但从来没想过竟然会在自己身上发生。想到这里,她惊恐地甩开他,退后几步,戒备地看着他。
雨随烟惊恐戒备的神情使龙湛天的冲动霎时荡然无存,他懊悔地握紧双拳,支吾地说:“我……我……”
正当气氛尴尬之时,程毅的出现使两个人同时松口气。只见程毅表情凝重,似乎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上前说道:“我有重要事情禀报!请殿下移步!”
雨随烟自觉地说:“你们谈,我去前边走走!”
龙湛天拉住她,沉声对程毅说:“小兄弟不是外人,你说吧!”
雨随烟暗暗抽回自己的手,低声咳嗽了几声,龙湛天眼神一黯。
程毅看了雨随烟一眼,犹豫不决,待看到龙湛天向他扫来的冰冷目光,忙说:“刚刚都城传来消息,国王陛下他……他……”
龙湛天一把抓起他,急忙问道:“父皇怎么了?快说!”
程毅低声说:“国王陛下半月前驾崩了!陛下驾崩后,大王子登位,而王后升为王太后,对我们封锁消息,若不是密探冒死送出消息,恐怕我们还被蒙在鼓里!”
龙湛天身形一晃,旁边的雨随烟下意识地扶住他。他闭上眼睛,喃喃地念着:“父皇……”强压下眼中涌上的热潮,深陷入丧失亲人的痛苦之中,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