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跺跺脚,出手向韩逸霖攻去。她要牵制住韩逸霖,水长老是她们的人,只要牵制住韩逸霖,女王身边将再无人保护她,取她性命便不是难事。
梅沁芳的加入使形势发生改变,她与韩逸霖打在一起,水长老一人不可能抵挡地住那十几个黑衣人,其中五人向雨随烟攻去。
冷冷地看着那逐渐逼近的五把刀剑,雨随烟将祁舒然和墨诗护在自己身后,抽出腰间九龙鞭,鞭子好似化成层层密布的浓云,雨将落未落,风欲起未起,那五名黑衣人只觉眼前寒星点点,压得喘不过气来。
梅沁芳来之前与水长老准备了两手方案,若是能够成功刺杀女王,水长老便可成为幸存之人撇除嫌疑,继续留在晨星国做水凝国的内应;若是无法顺利实现第一方案,那便由她来吸引众人注意,由水长老出其不意对女王下手,事后一同离开晨星国,回水凝国复命。如今看来,时间已经拖得太久,第一方案不易实现,还是……梅沁芳抬起头似有深意地看向水长老,见到水长老暗中冲她点点头,她会意,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水长老开始故作不支,攻向雨随烟的黑衣越来越多,由开始的五人变成了八人,又变成了十二人,幸亏雨随烟使用的是九龙鞭,若是使用刀剑之类的兵器,这么多人恐怕还不容易抵挡,即便如此,十二人同时攻向她,她又要兼顾身后的祁墨二人,不得不全力以赴,她的全部精神都放在对付这十二人身上,并没有发现在她身侧不远处的水长老眼中蕴含着算计和阴冷,逐渐向她靠近……
“烟儿,右后侧!危险!”就在水长老手中藏着的匕首甩向她的同时,一声呼唤提醒了雨随烟,下意识中,她顺势倒身避开了那把欲要置她性命的匕首,倒地的同时,伸脚勾住匕首反踢回去,很巧,这把匕首不偏不倚正好命中被这突然的喊声弄得一头雾水的水长老胸口!
“娘!”梅沁芳发出凄厉的喊声,不顾一切地冲到水长老身边,颤抖着手扶起她,泪水如泉涌,滴滴洒落在怀中的水长老身上。
“天意,一切都是……天意!芳儿,娘……对不起你,在你很小的时候……便离开了你,这么多年……从未有做过一个娘……应尽的义务,还以为……此事过后可以……好好补偿……你,没想到……”握着深入胸口的匕首,水长老愧疚地看着她唯一的女儿。她不是一个好母亲,在她心中,一直对女儿有愧,为了国家,她们母女见面也不能相认,没有人能体会到作为一个母亲的心情的。
“娘,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从来没有……”梅沁芳痛心地看着气息逐渐微弱的娘亲,抬起头,咬牙切齿地恨声道:“雨随烟,我要杀了你,为我母亲报仇……”话未说完她要起身去找雨随烟拼命,但当她看到眼前不远出的她时,愣住了。
此时的雨随烟目光沉痛,眸中泪光点点,嘴唇微微颤动,满脸不敢相信的表情,一眨不眨地看着前方,一步步向前走去。是什么事能让即使面对刀光剑影也不曾皱眉的她变成这样?梅沁芳顺着她的目光向前看去,只见风影晟捂着胸口跪倒在地,在他面前是一滩猩红刺目的鲜血,他面目发黑,嘴唇发紫,双眸充血,眉间已现死气,嘴角一丝残留的血渍尚在,但他却好似一点都不在乎,只是痴痴地望着离他越来越近的她。
“不要,芳儿,你要……好好保重……活下去……不要为娘……报仇,这样……你才会……快乐……”水长老,不,应该是梅水兰,死死握住女儿的手,缓缓闭上眼睛。即使她已经去了,她仍然不放心地握住女儿的手!她不要女儿去为她报仇,她只想让女儿幸福的活下去,为了国家,为了女帝,她们已经牺牲的太多了,她不想再牺牲自己的女儿……
“娘,娘,不要留下芳儿……”伏在母亲身上,梅沁芳放声大哭,母亲,她唯一的亲人,今日也离她而去,她什么都没有了,这个世上再也没有真心爱她的人了……失去的亲人让她心如刀绞,她牢牢抱着母亲,心痛不能自已……
而在另一旁,却有着同样的悲恸:
“影晟,你……你怎么了?”看到这样的风影晟,雨随烟只觉眼前天崩地裂,几欲昏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他的身边,不知何时泪水迷糊了双眼,忘了此时身处的环境,她眼中只有他,上前紧紧将他搂入怀中,心碎地问道。
“我没事,没事的!”风影晟勉强露出一抹笑,直到此时,他还是不想让她担心,心疼地看着她缓缓流过脸颊的泪水,伸出手温柔地替她擦拭,温柔喃喃道:“烟儿,你没事就好!还好来得及,还好来得及……”
没事?他这样子也叫没事!除了瞎子,恐怕谁都能看出他中毒已深,命不久矣!风影晟脸上轻松的笑容,句句饱含深情的话语,恋恋不舍的目光,让在场的每个人不由动容,全都呆呆地看着他们两人。
他的笑容如弯刀一般刺入雨随烟的心,一种巨大的恐惧感向她袭来,她紧紧抱着他,呜咽道:“你答应过,永远不离开我,会一直陪着我,你答应过我的……”
“烟儿,对不起,原谅我,我无法……实现……我的承诺,我……不要难过,不要为我……难过,即使我不在了,我的灵魂……也会在你身边……保护你……”他怎么也擦不尽她如泉水般不停涌出的泪水,看到悲伤欲绝的她,他的心碎了!他也不想离开她,能够和她一起慢慢变老,是他的梦想,也是唯一的愿望,可是……如今,他不得不离开她!不过,他在最后时刻还是保护了她,够了,她没事,他就应该心满意足了,他不应该奢求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