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上爬起来,意思意思的拍拍身上的灰和粘着的枯叶,一回头看见小背篓已经摔了个稀巴烂,刚才捡的木柴也断的断,折的折的散落了一地,白清霜再次打了个寒噤。
小背篓已经不能用了,但总不能空手而回,且还糟蹋了家里唯一的一个背篓吧,白清霜想了想,决定就地取材,折了一些新鲜有韧劲的树枝,又扯了几根树藤,回想着爷爷是怎么编制篮子篓子的,一边动手编制了起来。
虽然手工艺绝对不比爷爷那个老手艺人好,但好歹还是将树枝和藤条连接在了一起,姑且也能装装东西吧!
重新又将刚才捡的那些柴火和小铜锹放在了背篓里,白清霜抬头看了看高高的断崖,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她该怎么上去?
“唉!还是算了,爬不上去就只有另辟蹊径了!只是可惜了那些新鲜的野菜了!”但是,跟命相比,野菜就只是小事了。
查看了一下天上太阳的角度,又看了看树叶生长的方向,白清霜终于辩别了方向,迈动了脚步。
以前在美容院的时候,她最讨厌的就是有导师下店,没客人的时候,就爱整些什么极限挑战,野外生存的来折磨她们,可没想到在大楼林立的现代没有派上用场,倒是让她穿越到了古代利用上了。
也许,冥冥之中,还真是有神仙在帮忙,没走多久的路,她就听见了潺潺的溪水声。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水往低处流,而且,正是往着南边的方向流下去,那么沿着溪流,她就能下山了!白清霜脚下加快了步子,往传来溪水的方向走去。
山溪很清澈,潺潺流动着着清脆的声响,给幽静的山林间带来一丝生机。
有水的地方,还会有许多的奇迹,比如说——蘑菇!
野外求生的时候学过,野生蘑菇喜欢潮湿阴暗有腐木的地方,溪水边水汽和湿气充足,断木残枝经历过风吹雨淋之后会缓慢的腐烂,形成野生蘑菇和菌类的有利生长条件。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蘑菇都能吃,有的蘑菇具有剧毒,吃一点点说不定就赔上了性命。
沿着溪水旁边寻找阴暗处的腐木,果然看见许多鲜嫩的野生蘑菇和菌类,也不枉前生的时候那么辛苦的求生训练。
通过辨色、看形状、闻气味等有限的知识,白清霜尽可能的筛选最安全的那种浅咖啡色的蘑菇还有最安全的木耳摘。
但凡有一点不确定,她都宁缺毋滥都不敢下手。
正凝神辨别和采摘无毒的蘑菇时,身后不远处忽然就传来了窸窸窣窣的一阵响动。
背脊上顿时寒麻了起来,野山林中多有野兽出没,虽然至今为止也没有听说附近的人有被野兽袭击的事情,打猎的猎户也只是猎取一些小动物。
但毕竟这处山麓的西北边是皇家狩猎场,听说里面养了许多的凶禽猛兽,虽有拦网隔拦着,但也不能完全保证不会有些猛兽跑出来。
放低了自己的呼吸声,白清霜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因为一旦遇上这种危险情况,先观察清楚周围的情况才是保命的最大先机。
“窸窸窣窣!”又是一阵响动,白清霜眼睛微转,终于看清了发出声音的地方是哪里。
身侧不远处的一个草丛里,青绿间,一个灰圆身子红眼睛的小动物正一边吃着身边的青草,一边东张西望。
“原来是一只野兔子啊!”一松懈,白清霜只觉得腿脚酸软的都在打颤了,一屁股墩就坐在了地上。
而她这边一有动静,那边的灰毛兔子立即受惊,胆小的天性,让它来不及辨别方向四肢窜起就往前冲去。
然后——
非常戏剧性也非常匪夷所思的的一幕就发生了……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守株待兔吗?”白清霜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她真的眼睁睁的看见那只大灰兔撞在大树上一命呜呼了?
“呵呵!呵呵!”白清霜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此时的心情了。
一手抓起那只“光荣牺牲”,救了一家四口人今天温饱的大灰兔,她掂了掂分量,虽然说不出具体的重量,但她估计少说也有五六斤重,省着点吃的话,都能顶两天了。
背上临时编的竹篓不像竹篓,提篮不像提篮的篓子,但装满了柴火和鲜蘑的,也算是满满的收获。又找了一根粗一点的树枝将大灰兔绑在树枝上,扛着回家去了。
路过街坊邻居家门前的时候,似乎又受到了一点关注,但当白清霜回头看向目光的来源处,想要回个笑容给别人,但人家似乎不愿意与她目光相接,很快就又收了回去。
耸耸肩,白清霜也不强求别人对他们家人的理解和宽容。
破旧的门扉推开,院子里,白姚氏一边哄着儿子,一边翘首以盼,苍老的脸上一片担忧,在看到白清霜的人影之后,终于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但在看清她身上的擦伤之后,又怜又责又满怀歉意的的:“霜儿,你是不是上山去了?怎么这时候才回来?这身上是怎么回事?是摔跤了吗?”
“当当当当~”白清霜没有回答白姚氏的话,在真正关切她的人面前,她觉得身上的这些小伤根本就不值一提,只笑着忽然转了身,让白姚氏可以清楚的看见自己背上的所有东西。
“兔、兔子?还有柴火!”白姚氏鼻尖猛地一酸,这孩子,长大了呢!只是,看着她单薄瘦小的背被压得弯弯的,摔破衣服口子那里还有丝丝血迹渗出,她心里的酸楚就更加明显了,“快,快把东西都放下来!”
“对!娘!是兔子!一只大灰兔!”不知道为什么,看见白姚氏的反应,白清霜的眼睛也涩了涩,有种液体想要流出来。
但她用力的眨眨眼,生生的将那不中用的液体缩回去,她不会哭,以后也不会哭,也不会让白姚氏哭,当然,还不会让那个被世人瞧不起的,弱智的哥哥再哭泣,她一定要用自己的双手创造他们一家人的幸福。
“相……”眉眼上吊,嘴角有点儿歪斜,以致于讲话口齿不清的天生脑残弱智的十五岁少年,原该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却因为天生残疾,智力连一个一岁的幼儿都不如的白清风想要学着娘亲叫这个妹妹的名字,却只发出了一个不清不楚的单音节。
他的身高虽然还不如白姚氏高,也因为饥一顿饱一顿的骨瘦如柴,但毕竟是一个大孩子了,却还跟幼儿一样时时想要白姚氏抱着。白姚氏心疼他,每天必会抱他许久,以致腰背都有些弯曲了。
这个只比她大了不到一岁的哥哥,白清霜在没有下地出屋前,是只闻其音未见其人的,此时见他,没有鄙视,有的只是满满的怜惜。
可怜的孩子,是受了父母亲近亲结婚的累,才天生残疾。
现代社会主义的婚姻制度下,不允许三代以内有亲戚关系的表亲兄妹结婚的婚姻法规定,看来还真是明智的举措。
“哥哥,待会儿妹妹做好吃的给你吃哦!”虽然没有米饭,但有兔肉和蘑菇,今晚总算是能饱餐一顿了。
白清霜的一声哥哥,却叫出了白姚氏的怔忪和眼泪,哗啦啦的流了出来,吓了她一大跳,暗想着自己好像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娘,你、你怎么了?”
“霜儿,你真的不怪娘了吗?”白姚氏一边哭一边紧紧的盯着白清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