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铭并不好酒,可此刻光是闻到这灵酒‘百日醉’的香气,他就有些把持不住,恨不得将酒坛抱入怀中,饮个痛快!
“秦贤弟何必客气,今夜你我不醉不归!”
柳清玉抬手一挥,两个白玉杯盏凌空漂浮,一动不动,随后她举起酒坛,缓缓倾倒,只见一条晶莹剔透的琥珀光,自坛口流淌而下,内里灵光荡漾,银辉点点,好似一条垂落的九天星河,如梦似幻。
两个白玉杯盏很快就斟满了晶莹的琥珀琼浆,且未有一滴撒漏。
秦铭拿过一杯‘百日醉’,稍稍摇晃,只见酒浆沿着杯壁转动却毫无沾连,十分奇妙。
“兄长!请!”
秦铭举杯对着柳清玉,纵使眼前所见已经模糊,可还是努力保持清醒。
“请!”
柳清玉举杯与秦铭对碰,两人相视一眼,而后一饮而尽!
秦铭只觉得一股醇香无比的温软在口中荡开,香郁的气息萦绕在口鼻间久久不散,回味无穷。
吞酒入喉,这灵酒化作一阵无比柔和的暖意落入腹中,而后一点点晕开,秦铭只觉得五脏六腑,四肢百骸,肌肉筋骨都舒畅无比,仿佛登上了极乐一般!
“好酒!妙!妙不可言!”
秦铭恨不得高歌一首,来表达此刻的纵情欢乐,可他张了张嘴,搜肠刮肚半天,最后吃了没文化的亏,口中只能连连高呼妙不可言!
“贤弟喜欢,这酒才有了价值!”
与秦铭相比,柳清玉神情虽也是迷离不已,却显得冷静许多,把握杯盏,眺望皎月,一股清幽静远的气息萦绕在她周身,仙姿出尘,好似那孤傲无双的月宫仙子。
眼前一幕看的秦铭愣神,他竟在一个男子身上看到了清冷孤傲的气息……
秦铭抬手揉了揉眼睛,借着酒意,问出了那个好奇无比的问题“柳兄你的容貌如此俊俏……不知你是喜欢男子?还是喜欢女子?”
这个问题就像是蚂蚁一样,在秦铭心里爬来爬去,让他心痒难耐!
“我都不喜爱。”
柳清玉回身看了秦铭一眼,微微摇头,俊美的面容上有了几分萧索“情爱之事与我而言,太过遥远,我此生只为一观那大道绝巅,不会被尘世凡缘所羁绊左右。”
“可若要说来……”柳清玉话音稍顿,垂眸看着脚下层叠铺展的瓦片呢喃到“我一个……不喜爱男子,难不成喜爱女子不成?”
秦铭头晕眼花,未曾完整听清柳清玉的话语。只听见了柳清玉最后那句,不喜爱男子,难不成喜爱女子不成?
这把他吓的一个激灵,当场骇的酒都醒了!
“今夜只饮酒……不论其他……”
柳清玉逐渐缓过神来,可还是朦朦胧胧,不等秦铭开口,又将她与秦铭的酒杯斟满。
“贤弟再来一杯!”
面对再度斟满的酒杯,秦铭本来被吓醒的脑子,又迷糊了起来。
美酒当前,那些不重要的琐事,全被他抛之脑后!
“柳兄!今夜秦铭就厚颜称呼你为大哥了!”
秦铭此刻胸中是豪情万千,只觉得杯酒在手,天地尽有!
“大哥!请!!!”
大喝一声,秦铭举杯一饮而尽!
又是杯酒入腹,然后……秦铭就不省人事了。
“秦贤弟?秦贤弟?”
柳清玉见秦铭身体突然一软,直挺挺的往后倒去,她下意识的拽住了他,轻轻晃了晃。
见秦铭双目紧闭,毫无反应,柳清玉突然笑了,轻拍着秦铭的身子呢喃到“你输了……就算本姑娘不化开酒劲,你一样喝不过本姑娘……”
“走啊……回去歇着……躺屋顶上,算怎么回事儿?”
柳清玉也是醉熏熏的,想起身拽起秦铭,不想双脚却不听使唤,无法动弹。
下一刻,无尽的困意涌上心头,柳清玉的意识也变得朦朦胧胧,为了防止秦铭跌落房顶,她就顺势将秦铭拽入怀中,让秦铭趴在自己腿上,而她则伏在秦铭的肩背上,沉沉睡去。
……
醉酒入梦,本就光怪陆离的梦境就更显荒诞且毫无逻辑可言。
无数景象相互交错,纷乱无序。
秦铭梦见现代化的高楼大厦如钢铁丛林般拔地而起,与雕梁画栋,紫柱金梁的宫殿相互交织,彼此交错,形成一种怪诞却又奇异的和谐。
梦中的秦铭迷失在这光影交错的城市中,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将他紧紧包裹。
他穿着一身现代的休闲装,与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却又如此自然。
突然间,秦铭脚下一空,从百米高楼坠落,突如其来的失重感惊的他心脏狂跳不止,好似下一刻就要跃出胸膛!
当秦铭再度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布满了岁月痕迹的苍老面庞。
老人脸上的皱纹如同刀刻一般深邃,但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却充满了慈祥和温暖,仿佛冬日里的暖阳,驱散了秦铭心中的恐惧和不安。
秦铭瞪大了双眼,想要说些什么,却不想从口中发出了‘咿呀咿呀’的哭泣声!
“哎呦,真是造孽啊……将这么小的娃娃丢在山里……”
老人满脸慈祥,将尚在襁褓中的秦铭带回了家。
老人家中虽然苦寒,却并未亏待秦铭,尽心尽力养育着他。
不久后,老人的邻家诞下了一名粉粉嫩嫩的女婴,十分可人,惹人怜爱。
老人经常抱着秦铭去串门,逗弄那个女婴玩耍。一来二去,秦铭也和那个女婴熟络起来,常常‘咿咿呀呀’地和她说着谁也听不懂的童言童语。
日子一天天过去,秦铭也逐渐长大,还是小豆丁的他,时常与邻家的另一个小男孩打架,经常打的鼻青脸肿,可一来二去,两人反而成了要好的兄弟。
时间来到秦铭六岁那年,一切都变了。
那一年发生了许多事,先是养育秦铭的老人家寿终正寝,秦铭又变成了孤儿。
而后是另一个小男孩家里遭了祸事,家破人亡。
最后,便是女童的家里……
三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孩童,最后只能相依为命。
那一年,南禹城里莫名死了许多人。
不知缘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