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渺还没回平王府时,她假孕的事情就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
她被人送回府的时候,府内下人的眼神看着她都不像往常那般尊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了几分不屑。
如果是平日里,她这会早就让人拖下去打上一顿才能解气。
可今时不同往日,殿下如今正在气头上,她不得不忍!
瑶环扶着沈云渺快速走进她的小院,她看见瑶珠就焦急问着:
“瑶珠,殿下去哪了?”
“殿下一回平王府就,就被贵妃娘娘召进宫内去了。”瑶珠手里拿着扫帚,不敢去看沈云渺的脸色,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得她不快。
沈云渺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脱了力,神色间满是绝望。
惠贵妃平日就看她不顺眼,更何况如今她假孕的事情败露,恐怕惠贵妃的眼里是容不下她了。
想到这里,沈云渺只觉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倾云宫。
“你竟然为了沈云渺这个蠢货把虞氏一族的助力弄丢了!”惠贵妃捏着眉心,得知沈云渺假孕的事情后心中就更加厌恶沈云渺。
“儿臣知错了。”谢云祈弯着腰,眼中满是恨意,“没想到沈云渺竟然敢算计于我。”
“不如儿臣找个机会把她——”谢云祈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眼底已然没了一丝爱意。
惠贵妃抬起手打断了他的话,“不可,如今你父皇本就因为你和沈云渺私通的事情对你不满,如今这个时候沈氏死了谁都会明白是你动的手。”
“虞归晚那边你也要上点心,我看她从前满眼都是你说不定还有机会,要知道嫁给宸王最后也只能落得一个寡妇的下场。”惠贵妃提点一句。
是啊,归晚从前满眼都是他,只不过被沈云渺的事情伤了心一气之下才跟宸王逃了婚。
惠贵妃闭了闭眼,手指轻敲桌面,“不过,如今你该娶个正妃了。”
“母妃说的是。”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已然有了第一人选。
“明日我和你师兄就要离开了。”楚越将两人要走的消息告知虞归晚。
“师父和师兄不再多留几日吗?”虞归晚挽留道,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眉眼之间染上一抹忧伤。
楚越摇了摇头,看着虞归晚,“明年三月的时候你也回趟玉华山吧,如今那里一到春日漫山遍野都开满了你喜欢的玉兰花。”
虞归晚颔首,“好。”
她心中却有几分疑虑,却没有开口问出来,分明玉华山山上只有几棵玉兰树,何来漫山遍野的玉兰。
不过她确实许久没有回过玉华山了。
上辈子下山之后,师父传信几次让她回去,可她总说没有时间,等有空闲的时间一定回去,可直到死她都没有再回过玉华山。
……
由于楚越和徐回舟明日就要走,虞归晚便留到晚上和两人用了晚膳才离开。
回到宸王府时已经是戌时时分。
她原本以为这个时间谢绥应该吃过药睡下了,却没想到她经过廊下时,谢绥正坐在亭下煮茶,整个走廊都弥漫着茶香。
“过来喝茶赏月吧。”
谢绥听见脚步声,抬眼看见了虞归晚,便邀她过去。
“芙蕖,你先回去休息吧。”虞归晚跟身旁的芙蕖说了一声,才朝谢绥的位置走过去。
虞归晚刚坐下,谢绥就倒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
虞归晚端着抿了一口茶。
嗯,唇齿留香。
她这才看向谢绥,问道:“殿下,是有事跟我说吗?”
谢绥突然轻笑了一声。
“殿下笑什么?”虞归晚一脸不解地看着谢绥。
“你来时我就在想,你开口的第一句话一定是问我有何事。”
“没想到真的猜中了。”
虞归晚不明白这哪里好笑了。
男人的心思果然不好猜啊。
谢绥又开口道:“惠贵妃今日向陛下提议让平王娶丞相之女为平王妃。”
“他倒是想得美。”虞归晚讽刺出声。
从前想借助虞家,如今又想去攀苏家,从未有过真心只有利用。
“陛下还未同意下来,不过这个消息明日就能传遍京中了。”
谢绥站起身来解开披风,将披风披在了虞归晚的身上,如今已经是十月,到了夜里便微微觉得有些凉。
“我不冷,殿下你还是自己披着。”
虞归晚拒绝,生怕谢绥这身子受不住夜里的凉气。
“经过你师父的妙手,的确没那么冷了,你不要小瞧你师父的医术。”
谢绥替虞归晚系上披风,才坐了下来。
月色下,虞归晚瞧见谢绥的脸色确实比之前好了几分,就连她此刻披着的披风都比往日谢绥用的单薄些,看来多少还是让他减轻了些体寒的病症。
“他一直想拉拢苏丞相,要是陛下同意这桩婚事他倒是得偿所愿了,苏丞相虽然淡泊名利,可他门生也众多,陛下应该是不会同意这桩婚事。”
说到这里,虞归晚不禁想到了自己和谢云祈的婚事。
也不知道谢云祈用了什么办法才说服陛下给他们二人赐婚,父亲如今虽未行兵打仗可手中依然有兵权,如果陛下忌惮虞家便是不可能给他们二人赐婚的。
这倒是让虞归晚心里没了底,真让谢云祈得到苏家支持那对于她来说,实在不利啊。
“据说惠贵妃有个侄女一直爱慕平王,想来可以从她那里下手。”谢绥看出她的不安,提醒了一句。
经过谢绥这一提醒,虞归晚瞬间豁然开朗。
坐山观虎斗。
惠贵妃的那位侄女如果听说了谢云祈要娶正妃的事情肯定会让她的父亲去搅合谢云祈和苏家的婚事,加上沈云渺肯定也是坐不住的。
谢绥忽地开口:
“其实你也不必担心,陛下是不会同意的。”
“还是谨慎一些为好,毕竟当初我和他的婚事就是陛下赐婚。”虞归晚说出自己的顾虑,这件事不能赌,还是做好万全的准备她才能放心。
提起这件事,谢绥垂了垂眼眸,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那件事,是他做过最后悔的事。
最后谢绥附和着她的话,“确实该谨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