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婳被顾宛如推出来时很慌乱,被敲晕的那一刻听到有人说杀掉剩下的人,如今不知道顾宛如是否被杀了。
不管是不是,他们劫持顾宛如定是有目的。
看来人问她,眼里并没有杀气。
可能顾宛如对他们有什么用处,至少暂时不会杀。
只要活着,总会找到逃走的机会。
顾婳很快下了决心,索性将错就错,坚定点头。
学着顾宛如嚣张跋扈的张嘴怒骂:“你们这群歹徒休要张狂!我乃堂堂雍国公府的少夫人顾宛如,你若敢动我,你们都不得好死!”
鲁老三瞪大眼睛:“姑娘,你可想好了。你究竟是顾宛如还是顾婳?”
顾婳心里一惊,他们居然连她的闺名都知道。
她若出尔反尔,反倒让他们起疑心:“我就是如假包换的顾宛如!”
鲁老三转身出去,见那张银色半脸面具下双眸噙冰,薄唇如刀。
“顾宛如啊……”
薄唇缓缓扯出一抹寒意:“让兄弟们都开开荤。留口气,待明日早晨人多时,剥光了丢到最热闹的大街上。”
鲁老三一愣:“少主……”
话没问完,白袍飘飞,人已下楼走了。
鲁老三挠了挠头。
少主虽然对背叛者和敌对者心狠手辣,可对妇孺一向温婉有礼,而且,从不准兄弟们欺凌妇孺。
今天,怎么会对顾宛如如此痛恨。
不过,想想也能明白,这个顾宛如表面如贵妇,端着温婉的样子,可对她庶妹可谓恶毒之及极。
少主恨她也是有道理的。
何况,慕君衍是他们的死敌,杀了南疆那么多兄弟,凌辱他儿媳就是打他的脸。
贴着门偷听的顾婳吓得魂都要飞了。
这个什么少主太恶毒了!
简直毫无人性!
黄老二兴奋的凑上来:“少主将她赏赐我们了?我滴乖乖,这么个大美人儿,我一辈子都没见过啊。我可要好好吃个饱,才对得起我那死去的兄弟。”
他对着几个兄弟挥胳膊:“兄弟们,少主今日让我们开荤呢,先让让老哥如何?”
几个汉子都亲眼见过箱子里小女娘仙女般的妍丽之色,个个也都激动不行。
“二哥先上,小弟们慢慢的不急。”
“二哥,你要不弄个把时辰,你就是孬种。”
一群汉子黄段子突突的冒,黄老二高兴的一边解开腰带,一边嘻嘻哈哈:“二哥我可不是盖的,那可是带勾的,保准一会让你们听小娇娘叫唤起来魂都勾掉。”
屋内的顾婳听到外面的淫笑声,如坠冰窟。
都怪自己判断错误,可是,和这群人讲不了道理。
她赶紧跑到房间里面的窗户,使劲一推。
幸运的是窗户没锁,外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但发现这是楼上,天太黑,看不清这是几楼。
眼看歹徒就要推门而入,她不及细想,爬上窗户就往外跳。
哪怕是死,她也不能被人凌辱。
顾婳跳下去时,耳边风声呼呼响。
很高啊。
没来得及想完,咚……
瞬间落入水中。
冰冷的水从四面八方涌来,被吓懵的顾婳一下喝了好几口水,前世濒死的恐惧再度袭来,浑身冰凉四肢僵硬,竟直直地往下沉。
她不知道这里有多深,满心绝望。
“这可是三楼,贱人竟敢跳楼,简直是找死!你们快下楼去,堵住出水口,守住各门口,不能让她跑了。”
头顶隐约传来的声音,紧接着听到噗通一声巨响,有人跳了下来。
顾婳猛然清醒过来。
她不能死!
还有大仇没报,母亲还不知道她的存在。
她绝对不能死。
求生的本能让她迅速回神,她奋力朝着另一处微光之处游去。
眼看就要浮出水面,双脚忽然被人抓住。
她奋刨水,却比不上人家的力道,人一下被拖入水中。
顾婳开始就被呛了几口水,现在最后一口气已耗尽,身子一软,随即被人扛出水面。
她胸腔闷得快要爆炸,脑子嗡嗡的响,眼前模模糊糊。
不能昏死过去。
狠狠的咬唇,满口血腥和痛让她清醒了些。
她被倒挂着,晃动的景象让她头昏眼花,她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观察着一路。
这里是个瓦舍,中间有个大戏台子。
人很多,看不清他们都是什么装扮。
先前隐约听到他们说世子、少主……
秋的夜,很凉。
浑身湿透的顾婳饥寒交迫,紧张令她血液凝结,她眼看自己要被扛回楼上,若是再被关起来,她就真的完了。
“臭婊子,弄得爷都湿了一身,一会爷定叫你知道厉害!”
黄老二一路骂骂咧咧,忽然,被什么东西扯住了。
回头去看,双腿间猛然传来剧痛,惨叫着将人一甩,捂着两腿间痛得满地打滚。
四周闻言人都围了上来,楼上的鲁老二伸头出来看,有人举着火把过来。
“天啊,你……”
围上来的人瞪着拿着一根断木对着众人的少女,断木顶端挂着一块血淋淋的条肉。
有人怪叫起来:“她阉了二老大!”
“她竟敢伤二哥!杀了她!”
鲁老三急了,一边叫住手,一边从楼上翻身直直跃下来。
“不能杀她,若是在这里杀了她,雍国公不会放过我们的!你们全都休想回家了。”
此话奏效了。
众人犹豫一瞬。
“他敢伤二老大,不能就这么算了!”与黄老二关系铁的兄弟气不过。
鲁老三看了一眼身后瑟瑟发抖的女人,冷冷道:“兄弟们想怎样都行,但留她一口气,明日趁一大早丢出去。向金主交差,我们就可以拿到五百金。”
听到这话,男人们都嗷嗷叫起来。
顾婳绝望的将木棍狠狠往地上一砸,将带血的木尖砸断,用干净的一头对准自己。
嘶声力竭的喊着:“你们敢碰我,大不了一死!”
鲁老三大臂一挥,顾婳手中的木块飞了出去。
“伤了我兄弟,想死,没这么容易!”
忽然,有人从门口狂奔进来。
“不好了,巡检司和黑甲卫就在前面一条街,马上就到了。”
众人慌了。
鲁老三脸一沉:“不要慌,你们两个将二老大从后面小路走。其他人,与往常一样。这里是瓦舍,寻常也被巡防营查过,从来没被发现过,不用怕。”
闻言大家都安定下来,急忙回去换上各自的杂耍装、戏装。
鲁老三转身一看,女人不知何时不见了。
四周黑漆漆的,各种箱子和亭台楼阁,想要藏起来不难,找也不难。
可眼下,巡防营和雍国公的黑甲卫就要来了!
鲁老三气得跺脚:“臭娘们!”
赶紧拉住两人:“赶紧找人。”
绝对不能让巡防营和黑甲卫发现人是他们劫持的。
否则,这个南疆细作的窝点就会被一窝端了!
慕君衍骑着自己的战马,速度极快,黑甲卫训练有素,个个也骑着上过战场的战马。
他们一行人镇定又极速的跑在前面。
巡检司平日只是抓个偷鸡摸狗,打架斗殴,哪有经过正规训练,一个个使出吃奶的力才跟得上慕君衍的大部队。
为首的慕君衍脸上带着一贯的肃杀,再无旁的情绪,鹰鹫般的眼睛四处搜寻。
雍国公府的儿媳妇被劫,汴京城不到一刻钟全部戒严,关闭了四方城门。
巡防营和黑甲卫挨家挨户搜查。
慕君衍一直在想,歹徒会在哪里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