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待马车与礼品备好后,两人便准备出发。
刚出了府,宫里便来了人。
“参见太子,皇后娘娘唤你进宫一趟。”小太监来到跟前,弯腰恭敬说道。
“母后可有说是为何事?”韩怀远身子一顿,转身看着他问。
“娘娘并未说,只让奴才转告殿下一定得去一趟。”小太监回道。
一旁的韩逸之还当今日不会再去侯府,刚要准备转身,便被韩怀远叫住。
“云川,你一人过去侯府吧,正好今日侯爷也在。”
听此,韩逸之顿住了身子,皱了皱眉,“兄长不去,我去也没有任意义。”
况且经过那晚的事后,他现下是非常非常地抗拒见着宋时。
但韩怀远不知他的心思,不认同地劝解,“你如今与宋世子做了交易,本就是该你去才是最好的。”
闻言,韩逸之沉默一瞬,“不若待兄长得空时再去?”
见他依旧不愿,韩怀远眼里闪过一丝狐疑,疑惑问,“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还是说你与宋世子又起了冲突?”
这事韩逸之一人去并也不是什么问题,以往他也会毫不犹豫同意,甚少有今日这般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脱。
这不得不让韩怀远起疑。
而韩逸之听了这话,却是眉心一跳,心里没有由来的心虚,像是他真的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他连忙垂下眼帘说道,“没,云川这就去侯府。”
“恩。”见他同意,韩怀远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你快些。”
说着,他也上了马车往皇宫驶去。
而韩逸之在马车前站了一阵后,才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提着准备好的礼品,坐上马车往侯府驶去。
半个时辰后,他便抵达了侯府。
门房见着他,愣了一瞬后,连忙将人往里请。
书房内,宋震听闻门房来报时,皱了皱眉,并未急着往前院走去。
而是等了一刻钟后,才慢慢悠悠地起身。
待到前院后,韩逸之已在堂屋内坐着。
“三皇子”。
宋震走近才嘴角微微扬起,对着韩逸之先行见礼。
而韩逸之也面上挂起笑意,立刻起身回礼。
“三皇子此时来是有何事?”待下人上了茶水后,宋震才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小厮提着的锦盒问。
“听闻宋世子染了风寒,现下可好些了?”韩逸之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茶盏边沿问道。
“多谢三皇子挂怀,阿时已经好了很多。”宋震随口应道。
此话一出,韩逸之便不知晓该说些什么。
而宋震也未催促,只是静静地喝着茶,有一搭没一搭地找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聊。
终于,在宋震第三次无意提起茶叶时,韩逸之便忍不住打断他的话,“侯爷,可否让人带路,本皇子去探望探望世子。”
闻言,宋震面上故作惊讶,“原来殿下是来探望犬子的。”
这话倒让韩逸之哑然,刚刚他不是就问了宋时的近况,这身后的小厮也提着礼品,难道他的意图还不明显?
莫不是故意的?
他这般想着,但却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胸口一堵着一口气出不去,只得轻轻点了点头。
而宋震也没再说其他,只吩咐管家带路领他过去。
韩逸之并不是第一次来侯府,但却是他第一次往正门去宋时的院子,之前那次都是走的后门。
绕过回廊,下了阶梯来到拱门处,管家停下对着他恭敬行礼。
“殿下,这便是世子的院子,请。”
“有劳。”韩逸之点了点头,带着随从走了进去。
屋外,棋三见他过来,连忙弯腰恭敬行礼。
“参见三皇子。”
“宋世子可在屋内?”韩逸之点了点头问道。
棋三应了一声后,看着他身后随从带的盒子,心下了然,“是,不过世子现下还未醒,不若殿下稍等片刻,亦或是小的转交?”
还未醒?
现下都快将近午时了,这般严重?
他抿唇沉默一瞬后本想直接走,但又怕回去后,以韩怀远那性子,定然会让他隔三差五地来探望,届时会更麻烦。
他衡量一瞬后道,“先等等。”
这回答到是让棋三意外了。
平日里这三皇子都是一副冷傲,看谁都不爽快的模样,当初去连州时是对世子没有一个好脸色,更没有耐心等。
这次居然还愿意等了。
韩逸之将他这眼神看在眼里,眉头轻拧起,面色不悦地看着他,周身气息骤然变冷。
“稍等,殿下请。”
棋三连忙反应过来,将门轻轻推开,弯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而韩逸之却愣了一瞬,没有动作。
这是要在宋时的屋内等?
这般想着,他又侧首看了看宋时的院子。
这院内只有三间屋子加一个耳房与小厨房。
上次他来是去的隔壁间的书房,旁边还有一间偏房,在院子西侧便有一间耳房与小厨房。
但那小厨房应当是没怎么用,现下却有烟雾冒出,还传来一股淡淡的药味。
“殿下?”棋三见他盯着厨房瞧,跟着解释,“这是贺澜姑娘在厨房内,为世子熬药。”
贺澜?
“为何不让下人做?”韩逸之皱眉问。
“这...”棋三没想到他又对世子的药泛起了兴趣,想了想才说了缘由,“贺澜姑娘说,她熬药能掌握火候,世子现下不适合用孟药,只能用些温和的药慢慢养起来。”
说着,他又将门掩了掩。
同时也也在心里忍不住吐槽。
这三皇子行事怎么越来越奇怪了,到底进不进屋内,不进就去前院等着,省得这门开着,灌了冷风进去。
然而这一想法刚落,韩逸之就开口,“走吧。”
“是。”棋三又连忙将门打开。
待人进去后,棋三又将门关上,走过去压低嗓音,“殿下,因着世子不能再被冷着,所以这门小的就关了。”
本来这也是情有可原的,但韩逸之却觉得这冷字是意有所指,让他又想到了那晚倒在宋时身上的冷水。
眉头不禁皱了一瞬。
下首的棋三见状,心里又泛起了嘀咕。
怎么了?他家世子都病成这样了,这门都不能关?
他面上的笑容也缓缓消失,心里打定注意,若是让他开门,他绝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