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宋时也来到长宁殿。
此时寿宴也接近尾声,殿内众人也都是兴致高涨,欢声笑语不断。
她看了一眼上首还在逗太后笑的景王,与端坐着的韩逸之,垂首来到宋震身边。
“父亲。”
“好些了?”宋震今夜也饮了不少酒,嗓音也带着丝柔和,但落在舞池中的目光却带着丝凌厉。
宋时并没有瞧出他的异样,只垂首轻轻应了声,“好多了。”
而上首的景王此时也将目光投了过来,眸底闪过一丝杀意。
一曲舞落,皇帝韩栾便对着一旁地太后问,“母后,今夜时辰不早了,可要回殿歇息?”
“也好。”太后依旧温和地笑着点了点头,“今日寿宴,让陛下费心了。”
“母后开心就好。”韩栾依旧含笑回应,说完便对着一旁的大监使了一个眼神。
大监会意,上前两步,尖着嗓音,“今日时辰不早,寿宴便到此为止,各位大人便先回去歇息,明日休沐一日,免朝。”
“谢主隆恩。”众人纷纷起身行礼,“恭送陛下,太后,皇后娘娘。”
待人走后,众人也跟着陆陆续续往宫殿外走去。
宋时跟着宋震走在前端,出了殿门,便有一人撞了她肩膀,随后手里便被塞入一个纸签。
她倏地回头看去,却没有见着可疑之人。
夜风袭来,她心跳骤停一瞬,双手揣紧,后背不禁泛起一股凉意,
“怎么了?”宋震察觉到她的异样,疑声问。
“没。”宋时扯出一抹笑意,摇了摇头。
闻言,宋震皱了皱眉,也没再多问,提步继续往前。
待坐上马车后,宋时才将手里的纸打开。
【明日午时千味楼】
这时辰地址与韩逸之方才告知的一样,但上面的笔记与前两次景王给他的一样。
这定然不是韩逸之给她的。
是景王。
“阿时。”贺澜见她眉头不展,担忧问,“这上面写什么了?”
“明日要去一趟千味楼。”宋时垂下眼帘,掩盖下眸底的郁色,将纸签收起。
但眉宇间笼罩着一股忧愁,还是让贺澜捕捉到了。
“阿时,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贺澜说着,将头凑了过去,小声道,“蛊母找到了。”
“果真?”宋时骤然抬首看着她,眼里涌起一股惊喜与期待。
“嗯,保真。”贺澜重重点了点头,“待会回府,我再与你细说。”
在这马车内,她还是觉得不太方便。
“好。”宋时轻轻吐出一口气,“如此便好。”
这样她便有更多把握来应付景王了。
而与此同时柳贵妃宸和宫内,韩泽越躺在床榻上悠然醒来。
“越儿。”一旁的柳贵妃连忙上前坐在塌沿边,神色关切地问,“如何了?身子可有不适?”
现下的韩泽越脑中还不是很清晰,闭着眼摁着额角半瞬,长宁殿偏殿的情景才涌入他脑中。
“母妃!”他倏地睁开眼,神色狠厉,翻身下榻便要往外走,“侯府世子今夜有问题,儿臣得派人去查!”
但刚走两步,又被柳贵妃拉了回来。
此时柳贵妃并不在乎他口中的侯府,而是更在意今夜他与章寒的事。
“回来!”她将人拉住,往前走了两步挡在他身前,语气严厉,“你自己的事都处理不好,现下还有时间去管侯府。”
他自己的事?
这话却将韩泽越给问住了,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不解问,“儿臣有什么事?”
见他一脸不明白的模样,柳贵妃心里便更来气,语气加重,“你与章寒为何会衣衫不整地躺在屋内,还有章寒怎么会吃了情药?且韩逸之那孽种与宋世子也去了偏殿!”
此话一出,韩泽越便又响起在偏殿时与章寒的情景。
他不过是见宋时鬼鬼祟祟想要进那屋子,心里疑惑,才推门进去。
那知刚靠近床榻,便被章寒拉上了床榻,力气之大,让他一个习武之人一时都不能轻易挣脱。
“章寒如何中的药儿臣不知晓,但见过儿臣与章寒的人,确实有宋世子与她那丫鬟。”韩泽越说着眼里闪过一丝寒光,“而迷晕儿臣的便是那丫鬟。”
他将在殿内之事简单说了一遍,在柳贵妃开口前又道,“儿臣这便派人去查来偏殿之人,斩草除根便是。”
“韩逸之也去过,听闻还有太医院的人,你如何斩早除根?”
这法子柳贵妃早就想过,若是可行,她何必还在这等他醒来质问。
“太医院的人与章寒,儿臣直接派人暗杀了便是,至于韩逸之与宋世子,没有证据,他们也不敢散播出去。”韩泽越语气狠厉说道。
“太医院来的是经常为太后诊治的何太医,人死了,你皇祖母会不查?”柳贵妃此时心里竟生出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情绪,语气加重。
“何太医我已经派人打探过,今日他去只是为宋世子看诊,之后派人盯着便是,而韩逸之若是发现了你与章寒那般情景,早就让太监在大殿上禀告了,现下你当想想如何处理宋世子,你也说了,她去过章寒房间,见过章寒毒发的情景,她若告知侯爷,便麻烦了。”
这事说来本也不算太严重,也不必如此费心。
但坏就坏在皇上韩栾最是厌恶有断袖之癖的人,哪怕是一丝捕风捉影的事都不行!
“宋世子也好办,明日儿臣亲自出宫将人约出来探探口风便是。”韩泽越说着眼里闪过一丝嘲讽,“一个废物而已,何须母妃如此紧张?”
听此,柳贵妃还想再说,却被韩泽越打断。
“至于章寒,一个工部侍郎,今夜中药实在不简单,儿臣便先留他一命,待查实后再处置。”
说着,他便抬手行了一礼,“儿臣先行告退,便不打扰母妃歇息。”
“你...”柳贵妃还还来不及将话说出口,人便已经跨出了屋子。
无法,她只得扭头将门外的宫女唤进来,“丹莲,派人去一趟尚书府,让老夫人明日进宫一趟。”
这事必须得与父亲商量一番,她总觉得此事没有这般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