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震刚刚接到圣上传召,刚想去皇宫一趟,但想到贸然来找宋时的两个人,不太放心便跟了过来。
哪知还未到,便听见这话。
虽然贺澜穿着男子衣袍,但姿态与嗓音都带着女子的娇柔,让人一见便知晓是女子。
而刚刚她这话若是被传出去,恐怕两人的名声都得毁了。
秦潜是最先看到他的,用手捅了捅宋时,见人还笑着与贺澜问候,便清咳了声,恭敬地见礼,“姑父。”
话落,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宋时探头看着宋震,心下一惊,看了看贺澜想要解释,但却不知晓如何开始,只得上前将两人挡在身后,规矩地行了一礼,“父亲。”
这动作落在他人眼里便成了维护。
“刚刚去哪了?”宋震收回落在贺澜身上的目光,看着宋时,声音平和的问。
“和表兄出门打算去买两件笔墨,但却被别人抢了先。”宋时脸不红心不跳地回道,“父亲找儿子可有事要交代?”
见她如此端正的模样,宋震不禁皱了皱眉,让另外几人都将心给提了起来。
“听说这是你请来为为父调理身体的?”
听此,宋时才想起之前给向泷说的借口,只得应声,“是,儿子担心太医院的人手脚不干净,这位便是药王谷的医师。”
向泷连忙碰了碰呆愣的贺澜,小声道,“行礼。”
“见过侯爷。”贺澜回过神,对比着宋的时刚刚的模样行礼。
“为父先进宫,回来再诊治吧。”宋震也没继续问,只简单的说了两句,便转身离开。
等人走远后,宋时几人才彻底地松了一口气。
她转身看着几人,“走吧。”
几人连忙跟了上去。
院内,石桌旁,宋时坐在上首,其他几人围着桌子坐了一圈。
待丫鬟上了些茶水与糕点果脯后,宋时才问简单地问了向泷与贺澜的情况。
当向泷说到贺澜是偷偷跑出来的时,宋时不由得皱了皱眉,但还是耐心听两人说完。
“你答应过我的啊,我请来药王谷的人为你父亲诊断旧伤,你便为我找处落脚的院子。”向泷说完,又提醒着宋时,当初他俩的交易。
他能将人带来自然是好事。
但现在贺澜是偷偷出来的,身上可能都没有什么药材。
“这是自然,不过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这般快。”宋时说着,见向泷的脸色开始变了,又连忙道,“这也得怪你,是你自己不提前来信,我也没提前让府上的人准备。”
听此,向泷便收回要指责的话,“那现下我去哪里?要不就在你这府上住着?反正贺澜也得为你父亲调理身子。”
若是能住在侯府,自然比外面要好上许多。
“阿时,这事你还是得与姑父商量商量。”秦潜先开口提醒她。
毕竟姑父手下有号令三十万精英将士的兵符,还有与丹漠对战时的军情信息,不能随意留外人在府上。
包括现在偏房的赵娘子也蒋映两人。
宋时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也很清楚其中道理。
如今她的院子,因着父亲不想管她太严,便撤了不少侍卫,
而每次赵娘子来,她都将那些侍卫支开,谈完事后,赵娘子也是立马离开,才没引起父亲误会。
现下她也不会犯糊涂将人留在府上。
“留在侯府,父亲定然不会同意。”宋时一脸为难,想了想后才道,“不若这样,我先给你们找两间客栈,你们伪装一番,以盐商的身份留在京城如何?”
京城守卫森严,景王若不想引起圣上怀疑,自然也会遣散些人。
“我倒是学了些易容,可以为两位选两张合适的面容。”因着家里行商,秦潜也是走南闯北惯了,学了不少勋贵世家不会的技能。
本来向泷还有些犹豫的,在听见秦潜如此说,便也欣然同意,“如此也行。”
这样他也自由许多。
而在这时,身后偏房的门被打开。
赵娘子与蒋映走了出来。
“小世子,你这院子还真是热闹。”赵娘子已经恢复不少精力,只是手臂的绑带露在外面,但并不影响她丝毫。
她与蒋映走下台阶,来到石桌旁坐下。
“赵娘子,可好些了?”宋时关心问道。
向泷看着两人,目光快速在两人身上过了一遍。
“小伤,不过是许久没活动身子骨了,消耗了些精力。”她这倒也不算是说大话。
今日来的六人武功也并不低,但对于她来说还是能轻而易举地应付,不过是院子小了,又要顾及别引来宫里巡逻的侍卫,动作便收敛许多。
“那便好。”宋时点了点头,也相信她的话。
“如今奴家也歇息得差不多,便与秀才先走了。”赵娘子笑道,“不过你放心,答应你的事,奴家还是能继续履行的。”
“可你那院子现下应当住不了。”宋时担心她被景王的人找到,不禁担忧道,“不若我为你……”
“不用,奴家自有地方,若是世子要寻奴家,便去找秀才传话便可。”赵娘子娇笑道。
听此,宋时也不再多留,只关心了两句,便让棋三将人从后门送走。
人走后,秦潜便道,“等半个时辰便要用午膳了,向公子便先来在下屋内,在下先为公子做人皮面具。”
男子的要快上许多,做完也刚好用午膳。
而这也正和宋时的意,“快去吧。”
“行。”向泷也没多问,跟着秦潜便离开。
待这两人走后,便只剩下宋时与贺澜了。
“澜姑娘,你随我来屋内一趟,我有事相求。”宋时在贺澜开口前便抢先道,将人请进了房间内。
进屋后,她又将人带进里间,将窗户关上后,便邀人对坐在矮榻上。
“阿时,怎么了?”贺澜刚刚听见秦潜这般称呼她,便学了过来。
而宋时也不想在这等小事上纠结,她撩开衣袍,将手臂搁在茶桌上。
她因着要扮作男子,手腕两指以上是自己本来白皙的肌肤,两指以下及手掌都被抹成男子该有的暗黄肌肤。
贺澜正看得心奇,便被宋时接下来的话给吓着。
“我在回京城的路上,被贼人下了毒药,你快帮我瞧瞧还能不能活。”宋时语气带着丝急迫,神色紧张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