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闻言翻着眼皮狠狠瞪着她,“那你还不追随主子去东院,还留在我们姑娘府上做什么?”
“你……”六嫂子气得说不出话来,“罢,罢!我这就回大奶奶辞了小厨房的管事,回东府侍候她去,省得留在这里受不正经主子的闲气!”说完竟看也不看涟儿一眼,甩着袖子走了。
“派个机灵的丫头去小厨房那边打探消息,有什么动静及时回来禀告。”涟儿脸上的懦弱已然不见,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知夏闻言点头出去,涟儿见了笑着打趣道:“这丫头虽说是块爆炭,不过最近却也真真假假收放自由了,孺子可教也!”
“还不是姑娘调教的好?我们几个跟在姑娘身边真是大开眼界了,没有不敢做只有不敢想的!”知冬慢声细语的说着,“奴婢这就去下房照看一眼,看看小丫头们有什么反应。”
“嗯。”涟儿点头,最近这四个丫头越来越上道,有些事不用吩咐便能领会,用起来顺手极了。
那六嫂子从听雨轩出去径直去了东院,见到鄂氏不免添油加醋的说一通,末了还辞了小厨房管事一职。
鄂氏少不得宽慰她一两句,“你先回去消消气,不过是话赶话才说僵了。你在我身边有年头了,我还不清楚你的为人?中饱私囊欺上瞒下的勾当你做不来,别把知夏的话当一回事,她主子不是没说什么吗?”
“涟姑娘倒是没说额外的话,只是知夏那丫头可恨的很!大奶奶回了东院,奴婢都不知道管谁支银子使了,奴婢的难处谁知道?如今还被泼了一身的脏水,这事管不得了!奴婢恳求大奶奶让奴婢在身边侍候。”六嫂子竟哭天抹泪起来,“奴婢只认大奶奶一位主子!”
鄂氏见了叹口气,“太太这几日身子不好,东院那边事情又多,我倒疏忽了。一会儿,我就派人给你送银子,该管的事你还要管起来。这徐府的任何一位主子都是主子,往后这些话搁在肚里就成不可再说!”
“奴婢知道了,只是奴婢已经当着众人的面说了要回东院的话,这样回去脸面何存?”
鄂氏闻言想了一下,“知夏那丫头是该教训一下,难免太猖狂了些。你先回家去,我来给你找这个面子。”
六嫂子听了心中欢喜,乐颠颠回了小厨房收拾东西,她本来就不是诚心想要离开,不过想要让鄂氏教训知夏罢了。
“不过是去了听雨轩一趟,怎么收拾上东西了?”于怀家的疑惑的问道。
六嫂子把事情学了一遍,自然是没说鄂氏要为她做主之类的话,“涟姑娘是这西院的正经主子,她的丫头撵我出去,我再留下来岂不是没脸?我这就收拾收拾回家去,明个儿再去大奶奶那里请罪!”
于怀家的第一个嚷起来:“六嫂子要是不干,我们也不干了!谁爱在这里侍候她们,油水没有闲气一堆。”
鄂氏为何回东院,众人也略知一二,准知道这小厨房是没好处捞了。如今见六嫂子都撒手不干,就越发的没意思起来,还不如跟着她去东院大奶奶那边谋个美差!当下就有几个婆子嚷嚷着不干了,竟跟着六嫂子走人了。
剩下几个老实本分,平日里被六嫂子欺负的婆子。她们见状不知道如何是好,商议一番决定留下来。
小丫头守在小厨房附近,见六嫂子带着几个人离去忙回听雨轩回禀。
“哎呦,这下可惹了大祸!”涟儿急得眉头紧锁,“快给我更衣,我要去见太太”
涟儿带着丫头急匆匆去了荣禧堂,却被彩云拦在外头,“涟姑娘要是没有十万火急的事就请回吧。自从彩凤出了事,太太心情一直不好,昨晚上开始就喊胸口疼,现在好容易睡着了。”
听了她的话,涟儿只好回去,心中却暗自冷笑:假装生病避而不见是吧,那就趁着你装病折腾一番。到时候有你主动来见我的时候!
第二天早上,小厨房的婆子端着一大锅蔬菜粥来了。
“姑娘,厨房只剩我们几个人,手头的材料也不够,只好熬了些蔬菜粥来。这东西虽然不金贵,可也能填饱肚子,还请姑娘快吃吧。”
涟儿吩咐丫头拿到下房去吃,自己只盛出一小碗来。她细细打量送粥来得两个婆子,见她们一脸的忠厚老实。
“小厨房还剩下谁啊?”
长脸的婆子赶忙回道:“除了我们两个,还有哑婆、马婆子。”
“嗯。”涟儿闻言心中有了算计,“这粥熬得很好喝,辛苦你们了。”
“侍候主子是老奴们该做的,辛苦什么。”圆脸的张婆子笑着回道,看着倒不像场面话。
涟儿很满意这两个婆子,又问问她们原先都是哪房里的,之后让知春拿赏钱来。
“这里有五吊钱,你们拿回去分了吧。”每个人一吊钱,这可不是小手笔。两个婆子接了受宠若惊,在小厨房里她们都是做脏活、累活的主,好吃的都捞不着边,更别说赏钱了。
两个人捧着钱千恩万谢的去了,回到小厨房分给其他人,自然是都笑得合不拢嘴。
“咱们留下来算是对了!”马婆子笑着摆弄那一吊钱,“主子什么时候都是主子,不能小瞧!”
“可不是。主子越是好性咱们越该敬重,怎么能蹬鼻子上脸?难不成非要摊上个狠毒的主子,整天挨打挨骂才行?我看有些人就是贱皮骨,不知道自己是奴几了!往后咱们只好好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涟姑娘不会亏待咱们!我头一次和涟姑娘说话,那细声细语的可温柔了,吓得我都不敢大声说话,生怕一出气把姑娘冲着了。”长脸的婆子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