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余笙的口气,余安就知道妹妹是真的生气了。
“既然你介意,那就让柏勋别带过来。”
“别。你可别阻止他。”余笙眼神深沉得晦暗的说,“那个杨萍,跟他青梅竹马,跟他姐姐是同窗好友一起长大的手帕交,她可是潇湘市医院大有前途的主治医师。悬壶济世,结果把自己的身体给累垮掉了,就来帝都治病,我哪有拒绝的资格。”
余安:“……”
这已经不止是不高兴,而是非常的不高兴了。
看妹妹嘴巴撅得高高的都能挂油瓶,余安在后面都没敢开口说话。
直到把妹妹接回家,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余安才敢打给司柏勋,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司柏勋只好头疼的解释了一遍。
杨萍是奶奶娘家的远房亲戚,从小就经常过来司家这边玩,跟司家感情颇深。
她结婚几年,一直都没有怀孕。
被婆家嫌弃,夫妻感情不和睦,就去做检查,结果查出她的输卵管闭塞导致不孕。
输卵管闭塞倒是不严重,严重的是她被查出有病症较轻的慢性肾炎。
婆婆要逼她离婚。
她只好借着治病的缘由躲了出来。
奶奶见司柏勋要带姐姐一起来帝都,就替司柏勋做主,要司柏勋带杨萍来帝都治病。
肾炎。
是可大可小的病。
帝都医疗水平更先进,对她来说是最好的去处。
余安告诉司柏勋,余笙已经生气,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跟司柏勋通过话之后,余安就又过来找余笙,给司柏勋说情。
把杨萍的情况说了一遍之后,余安说:“笙笙,这事不能怪柏勋,你就别生气了。肾炎可大可小,治不好她这辈子就毁了。如果能治好,病患痊愈,也是功劳一件。”
余笙气呼呼的说:“潇湘省城的医疗水平也是全国顶级的,为什么非大老远跑来帝都,这不诚心给我添堵吗?”
“这司柏勋的奶奶应都应下了。我相信柏勋也是没办法,才答应把人带到帝都来的。你就别在外人面前丢了他的面子,成吗?”
“哼。”
又是于喜凤那个老虔婆从中作梗。司柏勋还是没办法搞定自己奶奶,气得余笙非常非常的恼火。
余笙没消气,直到跟余安去机场接他们仨时都没跟司柏勋再发过短信,打过电话。
倒是真把人接到的时候,余笙没给司柏勋甩脸。
规规矩矩的跟杨萍打了招呼。
杨萍有病在身,神情有些憔悴,嘴唇泛白,眼球也泛黄。
白天。
余笙和余安已经在仁爱医院附近给杨萍租好房子了。
就由司美娟开口带杨萍去租的地方。
听说是余笙给租的房子,杨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怎么行呢。我不能花你们的钱,把房子退了,我住你们家吧。”
余笙:“……”
如果不是顾虑到杨萍是个病人,余笙早就要开口骂人了。
司美娟连忙说:“那本来是要租给我住的地方,你相当于是跟我一起住。”
杨萍吃惊的道:“你不跟你弟弟一起住啊。”
“我弟弟住笙笙家呢,我一起住过去,这多不方便。”
有司美娟坐镇,杨萍倒没再继续说什么话。
租的房子,是两居室的电梯房。
家具电器等设备一应俱全,厨房里的厨具之类的东西,都是余安和余笙今天新购买的。
把杨萍带来这里放下行李之后,他们去附近吃了一顿午饭。
因为杨萍有病在身,她就只能吃病人餐。
吃完饭,余笙打算把杨萍送回出租房,带司美娟去自己家拜访。
杨萍有些脆弱的道:“美娟,我可以跟你一起去余家吗?一个人在出租房,我怕。”
余笙:“……”
你是医生,学医的时候,人体解剖都做过,给别人做手术时更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你现在跟我说你胆小,你害怕?
司美娟求救的看向司柏勋。
司柏勋看向余笙。
余笙:“……”
她能说什么。
母亲和哥哥说过,在外面要给男人面子。她还能当着杨萍的面,让柏勋难堪,让杨萍看笑话不成。
她要大度。
抵达余家时,杨萍骤然被余家的宅院给震惊住了。
欧洲风格的洋楼,像极了电视里才会有的大户人家,她跟眼前的洋楼比起来是如此的卑微和格格不入。
杨萍觉得自己来帝都治病,是一个非常不明智的选择。
但来都来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进余家。
余安早就给母亲打过电话通了气,黎美宝特意吩咐人去买了杨萍能吃的盐,给她做病人餐。
司美娟跟杨萍一样震惊。
余笙说余家在帝都只是普通的工薪阶层,爷爷只是普通的退休干部而已。
可这个家,根本就不是余笙所形容的普通家庭。
在余家,司美娟突然就变得拘谨起来,生怕自己行差踏错会给柏勋丢脸。
杨萍也是缩着脖子,漏了怯。
齐蔷薇逮着司美娟可劲的问东问西,能说的她都一一回答,不能说的就只有看余笙的份。
余笙可不怎么给三婶面子,该怼回去的就怼,怼不回去的就用同样的问题反问三婶的娘家。
三婶娘家比司家穷多了,她又有什么资格对司家的亲戚挑三拣四的。
大姑姐来帝都找工作,又没找三叔和三婶的关系,更没占他们的便宜,三婶操什么心。
有余中杰在,齐蔷薇就算想讽刺司柏勋的出身她也不敢,不咸不淡的聊了几个话题之后便住了嘴。
这顿饭也吃得各方人心里不是滋味,司美娟看出余家人心里的不欢迎,吃完后便带着杨萍告辞。
司柏勋和余笙开车送她们回出租屋。
送走他们夫妻俩。
杨萍对司美娟说:“没想到余笙家这么有钱。难怪,当年他怎么都不肯答应跟我订婚。”
“杨萍!”听到这句话,司美娟的情绪就被激怒起来,“你这说得什么话?我弟弟从来都没有说过要跟你在一起的话。小时候的娃娃亲,也不过是长辈们的一句玩笑话。如今,你和柏勋都各自成婚,你就让这段往事尘封吧。我不想被余家的人听到后,对我弟弟有什么别的想法。”
司美娟有些后悔带杨萍来这里了。但体谅她最近身体不好,司美娟就只说了几句重话,就没有再提。
回去路上,余笙瞪着司柏勋,眸子里写满委屈。
“一再跟你提过,让你不许跟别的女人说话,现在可好,人都招来了。她要是一直治不好,你就要管她一辈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