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知县虽然阻止了赵捕头,但是这位自称李雨的姑娘还是吓了一跳!她吐了吐舌头说道:“回大人,这当铺旁便是回春堂药铺了,本来是有门牌的,可能日子久了,颜色没了吧,店铺里的扁神医,据说是扁鹊转世呢,他为人随和,医术高超,经常帮助别人解决疑难杂症。常常还有外地的人来找他看病呢。药店对面是一个面馆,里面的师傅姓吴,是从外地来的,还带着一个叫刘二的小徒弟。他们师徒对人也很好,和街坊的关系都不错。至于我们豆腐坊对面的大宅子则是刘员外的家了,这个刘员外,虽然年过六旬,最近却娶了一个年轻的女子为妾,哦,对了,据说还是孙掌柜介绍的呢,可漂亮了!
李雨像倒豆子一样,忽忽的将附近的情况说了个一目了然,严知县点了点头,回头看沈逸书怎么反应,却看见他正在想着什么,好像没有注意李雨已经说完了。而丁可人则在心中推敲这位自称李雨的姑娘的话。
严知县咳嗽了一下,突然说道:“姑娘真的是李雨姑娘吗?”
“大人,小女子当然是李雨了!”
“哈哈,李雨,那本县问你,你知道做豆腐磨几次豆子吧?”
“当然是一次了!”这位自称李雨的姑娘先是一怔,随后回道。
“呵呵,一次便可以做成豆腐,可能只你们李家可以吧。”严知县冷哼道。
“哦,大人,应该是二次,民女说错了”李雨显然有些慌乱地马上纠正道。
丁可人虽然不知道这个女子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但还是忍不住为这女子的胆识喝彩一声,毕竟没有几个人敢当着县太爷的面撒谎。而且撒漏洞百出的谎。
“是吗?李雨姑娘,还是让本官告诉你吧,豆腐是只磨一次,难道李雨姑娘连这一点知识都不确定,大胆民女,还不快快将你的真实身份报上来?”
丁可人却突然笑道:“严大人,其实这位姑娘刚才已经告诉我们她的真实身份了!她应该是那为小莲姑娘才对!”
那自称李雨的姑娘脸上一红,惊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小莲的?”
丁可人再次笑道:“有三点,第一点,刚才我仔细看了下你的手,你的手指光滑如玉葱,试想,一个常年做手工豆腐的女子的手怎能如此光滑如玉呢?第二,当你刚才提到了小莲的时候偷偷一笑,还用手绢捂了下嘴,从你笑我就知道你说的有假,从你捂嘴我就又知道了你的身份。而最重要的是,刚才在你捂嘴的时候,我看到你的手帕上绣着一朵很大的莲花,因为我知道,在青楼,一般的姑娘都把自己的名号绣在身上或者手帕上,你一个卖豆腐的女子,又怎么会有这样的手绢呢?当然,你还可以说这个手帕是你捡的,但是我还有第三个证据?这第三个证据呢?其实知县大人也知道。
“是什么”这位姑娘的的声音变的小了许多。
“呵呵,这个你问赵捕头吧”丁可人顺手一指旁边站的赵捕头。
赵大海急忙上前说:“这第三个证据就是,真正的李雨,已经在两个时辰前的被我们暂时请到大牢了”。
这位小莲懊丧的跺了跺脚。
严知县此时,他大喝一声:“大胆女子,竟然胡言乱语,欺骗本官,念你年幼无知,有何企图,还不快快给我道来,本官可饶你不于重罚。”
小莲一楞,可怜巴巴的看着丁可人。丁可人看到她投向自己哀求的眼光,倒是觉得这姑娘率真的可爱,当下扫了沈逸书一眼。
沈逸书接受到丁可人眼中传达的信息,当下微笑这对严知县说:“罢了,这个女子我还有话问她。就先不要追究了”
那位小莲姑娘一看没事了,又偷偷的向丁可人吐了下舌头。让丁可人很难把这位小莲姑娘跟青楼女子联系起来!
这时,严知县和沈逸书正在查看这附近的几户人家,只见,当铺和药铺的紧挨着,门也靠的很近。街道东西和南北都是五米宽,那严知县还特意用步量了一下。
“对了,”沈逸书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站在路中间,向远方看去。
丁可人顺着他的眼光望去,发现正是万花楼的所处的方向,而那位小莲姑娘显然有些紧张。
但沈逸书只是看了一下,便回头说:“我们去当铺看看吧”。丁可人一时也不明白沈逸书的用意为何?
于是,众人一起来到了古老的当铺前。
赵捕头上前打开了封住的当铺门,一打开门,迎面传来一阵血腥味,小莲不由的跑出门外呕吐起来,严知县也皱了皱眉头。
丁可人和沈逸书却面无表情,早习以为常了,而严知县看到丁可人那镇定的样子,也不由地多看了她几眼。
石头砌成的地面由于时间太长,已经是坎坷不平。走进门三步之遥便是当铺的柜台,上面还留着一些草纸,一个破旧的算盘随意的扔在旁边。
柜台后的架子上,堆放着各样的典当物质,有比较贵重的瓷器,画卷,也有些小的银制首饰,当然还有些不大值钱的衣服,帽子,这大概是那些无法度日的穷苦人家典当的吧!
柜台靠右边有一个小门,由于发生了命案,已经帖了封条,
严知县示意衙役将门打开,走了进去!
衙役们一打开后门,丁可人就看到了死者。
一个年纪大概五十左右的男子仰躺在一张靠桌子的梨花木椅子上,胸口的有无数刀口,身上的血虽然早已经凝固,但是一眼看去,和地上的血相照应,给人还是一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桌上放着一个考究的茶壶,看其花纹和做工,应该是前朝做的珍品。茶壶旁的盘子里,放在三个同样颜色的茶杯,摆放的很整齐,无人动过的痕迹。一个精致的小箱子翻到在桌面上,里面残留着几个10两的银锭。桌子不远的床上却是凌乱不堪。床缦一面还拉紧在床边,一面却早已经放了下来,床上的被子仿佛早晨人起床刚刚揭开的样子,床单皱皱的铺着,屋子靠又边有个窗户,沈逸书走到了那窗户前,丁可人也跟了过去,沈逸书随手打开窗户,这当铺迎面的正是李家的豆腐店,中间相隔了一条街道。地上除了很大的一片血迹外,还有翻到在地碎银子,丁可人准备将地上的银子捡起查看时,却无意发现地上还残留着一些其他东西的粉末,他拿出一个小口袋,和一把小刀,轻轻的将地上的粉末刮到口袋内,闻了一下,思索了片刻,再便是茶杯的碎片看碎片的样子和桌上的应该是同一批茶具。一条淡淡的血丝向床底方向扩去,拉开床单查看床下,却没其他东西发现。
丁可人开始蹲下身去检验死者,她当然看到了严知县和青州城其他人惊讶的目光。
死者年龄大概五十左右,头发基本全白了,嘴边的一簇胡须虽修理的相当整齐,却由于嘴里流出的血而沾在一起。死者的脸和嘴唇发青,私有中毒迹象。两眼圆睁,似有回头的动作,却没来得及完成,便倒在椅子上死去了。至于死亡的原因,一时还很难判断是胸口的无数刀伤还是有可能的中毒身亡。
丁可人更进一步做了详细的检验,从死者的胃里发现了些微的巨毒物质砒霜,但是量却未到可以使人致死的地步。那就说明死者的死因主要是刀伤了?死者的胸前一共被砍了27刀,刀刀致命,所以现场才会流如此多的血。至于死亡的时间吗?应该是大约凌晨子时到丑时之间。这个时间大多数人都在睡觉,是什么人却杀害了当铺掌柜呢?
现在盘绕在丁可人脑中的最重要的还是以下几个问题:其一,为什么死者胃里会有砒霜,是死者自己吞入还是别人下毒,下毒的介质又是什么呢,是不是那个已经摔为粉末的茶杯?
其二,有什么人会对其如此愤恨,竟然在死者已经无还手之力后,还连砍数刀?如果下毒的是他人,那么和砍人之人是不是同伙呢?
其三,现场残留下许多银子,凶手却未曾注意,那么,凶手是没时间拿银子,还是不屑于这点银子,或者只是因为有着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其四,和孙掌柜有着暧昧关系的女人究竟是谁,案发现场怎么会有她的痕迹,是不是她杀的人,如果是她,又怎么会砍孙掌柜那么多刀?而且一个女人会有那么大的手劲连砍二十多刀吗?
其五,凶手的凶器竟然只是一把普通的豆腐刀,那么凶手是为了栽赃陷害,还是事发突然?他没有准备其它的作案工具,或者难道凶手就是李家兄妹?但是,那一对看起来就是大大的良民的兄妹真的会杀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