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当年……”
“你想要我原谅你是吗?”杨立秋阴鸷如鹰般的盯着他。
顾淮扬点头,“你说,只要我能做得到,我一定照做。”
“呵……哈哈哈……”杨立秋突然之间大笑起来,笑的很疯狂,也很苍凉,然后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一字一顿的说,“好!你把儿子还给我,我就原谅你!”
顾淮扬一人怔,眼眸一片晦暗,双手紧紧的扣住她的肩膀,急声问:“儿子?什么儿子?秋,你把话说清楚。”
杨立秋双手挥掉他扣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两手并用,左一下右一下的打着他的脸,“你把儿子还给我,我就原谅你!你能把儿子还给我吗?啊!顾淮扬,你就是个刽子手,你杀死了自己的儿子,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原谅你!你有什么资格出现在我面前!如果不是你,他已经十岁了,十岁了!你知道我有多痛吗?啊!我还没来得及知道他的存在,他就离开了!你知道这十年,我怎么过的吗?每次我想起他,我有多心痛吗?你知道那种感觉吗?你不知道!顾淮扬,我恨你,这辈子都恨你!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她说完了,这一刻终于将憋藏在心里那么多年的苦全部倾倒了也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打了他多少个耳光,到最后,她的手也麻木了。
然后一个转身,打开房门。
服务员正准备按门铃,她帮顾淮扬已经把手续都办好了,把资料还有他的钱包拿来还他。然后便是看到杨立秋疯狂的从房间里出来,跑开。
她好像看到那女士的脸上全都是泪水。
服务员怔在了门口,不知所措的看着房间里的男人。
男人的脸上一片通红,一看就知道是被人甩了不少巴掌,而他整个人则是如木偶一般的站着,双眸没有任何焦点,一片空洞。就好似整个人被人抽干了精髓一样。
是的,此刻的顾淮扬就是被人抽干了精髓,脑海里一直回响着杨立秋刚才说的话。
她不没来得及知道他的存在,他就离开了。
他们有过一个儿子,可是却没有了。
我恨你,这辈子都恨你!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儿子!
儿子!
“先生,这是房间的门卡。这是你的钱包,我给你放这桌上了。”服务员小心翼翼的对着顾淮扬说,顾淮扬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服务员将房卡和钱包放下后,赶紧离开了。
顾淮扬则是整个人软绵绵的顺着墙根倒下了,除了刚才杨立秋说的那些话,脑子里什么也没有了。
凌天馨一直站在酒店大堂,她追出来的时候,已经没看到顾淮扬和杨立秋了。冲出大门,怎么都找不到两人的影子。
有些颓败,正打算转身进电梯的时候,电梯门打开,看到杨立秋一身狼狈的从电梯里走出来,很明显,她哭过。
“杨总监,你没事吧?”凌天馨的唇角扬起一抹阴恻恻的冷笑,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朝着杨立秋走去。
杨立秋抬眸,冷冷的朝她瞥去一眼。这一眼,带着很多情绪,直看得凌天馨浑身打了个冷战,却又不得不装出若无其事的昂首迎视。
杨立秋没跟她废话,径自朝着酒店大门走去。
“我看你怎么跟我抢!”凌天馨看着杨立秋的背影,咬牙切齿的说。
杨立秋发现不止没有拿包,就连手机也没拿。可以说,此刻她身无分文。也不知道要去哪。
仰头,深吸一口气,调自己的情绪调整了一翻,重新折回酒店。
杨立秋整个下午没回公司,顾淮扬也没回公司。包还是张来帮着拿回公司的。
她的手机响想的时候,是下午五点。
“喂。”张来接起电话。
乔麦一听耳边传来男人的声音,下意识的便是把手机拿到面前,以为是自己打错电话了。但是在看到屏幕上明明白白写着“小姨”两个字时,肯定自己没打错电话。
“不好意思,你……哪位?机主呢?”乔麦问。
“哦,我是她同事,立秋包和手机都落公司。”张来解释。
“我小姨不在公司?”乔麦有些不解的问。
张来一听这人喊杨立秋“小姨”,便是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了。
“对,一下午都没回公司了。以前从来都不会有的事情,是不是回家了?”
“哦,谢谢。”乔麦挂了电话。
“乔老师,姨婆不在公司呢?”凌一念仰头问着乔麦。
乔麦揉了揉她的发顶,“没在。那我们回家吧,估计她先回家了。”
“我给舅公打电话。”凌一念“嘿嘿”一笑,伸手向乔麦,示意手机给她。
酒店。
顾淮扬依旧整个人傻楞楞的坐在地上,就这么坐着已经整整一个下午了,连动都没动过一下。
杨立秋的话就那么一直回响在他的脑子里。
你能把儿子还给我吗?
你就是一个刽子手,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
儿子,儿子!
顾淮扬仰着头,目无焦距的看着天花板。
“秋,我们生个儿子吧。”他抱着她,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脸颊贴着她的脸颊,轻轻的磨蹭着,在她耳边轻声低语。
她转身,双手往他耳垂上一揪,鼓着腮帮子故作生气的说:“顾淮扬,你重男轻女啊!”
他双手环上她的腰际,轻轻的将她的臀往上一托,她很顺势的两腿就往他的腰上一缠,笑的千娇百媚。他双眸脉视着她,很正经的说,“先生一个儿子,过个十年,再生一个女儿。这样哥哥会很疼妹妹,就像我和我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