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顾盼为什么会对追求者如此声色俱厉,纪柏尧让沈一舟从高畅那里探了好一段时间的口风都没打探出来什么有效信息,高畅在顾盼的事情上表现得谨慎又小心,这让纪柏尧更加确定,她身上绝对发生过什么事,而且还是不太好的事。
顾盼在他沉默凝视的眼光中渐渐清醒过来,“对不起,如果让你感到不舒服了那么我很抱歉……”
纪柏尧很快打断她:“不必道歉。”
她朝纪柏尧抱歉的笑了笑,她笑得纪柏尧心里很不舒服。
他起身告辞:“你先休息。”
顾盼并没有挽留,沉默地把他送出去,然后靠着门慢慢地滑下来坐在地上,把头埋进膝盖里,没过多久,膝盖上的布料已经湿成一片。
程谌这个名字在顾盼的世界里,绝对是暗礁,这一点高畅比谁都清楚,所以当初纪柏尧让沈一舟去打听的时候,没能打听出什么有效信息。
纪柏尧坐在黑暗中,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燃着的烟,始终只是燃着,并没有去吸的意思,直到它燃到烫手了才将它扔进烟灰缸里。
沈一舟的电话适时打过来,纪柏尧很快接通:“说。”
她的声音不同于以往的欢快:“那什么……他们那一届的我都找人问过了,大多都只知道她在大三的时候遭逢过一场变故,后来性格就开始变得古怪了,但具体是什么变故,没有人知道。”
纪柏尧沉默着挂断电话。
到底是什么事让你直至今日还放不开?女人,我给你时间,让你彻底放下,让你收拾好心情来我身侧,让你下定决心和我一起面对未来。
顾盼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无可避免地从镜子里看到自己肿成核桃的一双眼睛,导致和纪柏尧吃饭的时候一直没好意思抬头,纪柏尧似乎已经忘了昨晚的事,还很聪明地做到了对她红肿的眼睛保持不闻不问的态度,这让顾盼松了口气。
其实两个人相处,不管到了什么样亲密的关系,还是需要留给对方一个喘息的独立空间,更何况现在还只是萍水相逢、互生好感呢。
顾盼将自己对纪柏尧的好感归于:只怪我寂寞太久,无聊生事。
这样一想,前几天面对他时总莫名其妙出现的脸红、心跳加速就很容易被归到“正常的生理反应”中去,顾盼再面对他就自在得多。
自在的具体表现就在于,她开始长时间的保持沉默了。
坦白说,纪柏尧过去确实比较习惯食不言寝不语,但从香港制造出与她巧遇之后,也很自然地就习惯了吃饭的时候有她在身边叽叽喳喳,她突然变安静了他反倒不习惯了。
她不说,他不问,一顿早餐吃得安静沉默,当然也食不知味。
深圳行最终因为大雨而只能窝在酒店里,纪柏尧从吃完早餐就不见人影了,顾盼也没问他要去哪里,回房间之后蒙头大睡,饿醒了就把昨天他特意打包回来的榴莲酥拿出来吃,吃狠了被呛住,急急忙忙去找水喝,好不容易咽下去了,突然眼泪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