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围坐,骨汤咕嘟咕嘟翻滚,羊肉的鲜香味直往鼻腔里窜,简直不要太幸福!
只需要一口,整个人便可以直接沦陷。
杨平乐发现刘鸿文的女朋友突然整个人不再严肃,瞬间亮了。
好奇地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他费尽心思想躲的人,此时正缓缓向他走来,很自然地在他的身边落座。
杨平乐望着空着的两个座位,心想,现在他往旁边坐一坐,还来得及吗?
一只手搭上了他的椅背,带着温热的气息贴着他的背,烫得他立马挺直,抄起筷子,招呼,“来来来,快吃。”
杨平乐埋头干饭,饭是热的,脸也是热的。
严格来讲,其实他们昨晚什么都没干。
不就正面抱了抱,嘴唇碰到沈泽清的掌心了。
又不是没抱过,更是亲过,在金牛山顶,他还主动亲过沈泽清的手背。
一块沾满汤汁的羊蝎子夹进他的碗里,沈泽清看他发愣,“要我喂吗?”
杨平乐脸更热了,恼怒:“不用,老子有手。”
他刚夹起这块,又一块夹进了碗里。
杨平乐:“......”
羊蝎子很香,杨平乐爱吃,吃了两块,食不知味,余光悄悄往沈泽清身上瞟。
沈泽清端着碗,面色如常,夹锅里的羊蝎子,肉少的,他留在自已碗里,肉多的,拐了一个弯,进了杨平乐碗里。
喉结随着吞咽慢慢滚动着,杨平乐刚偷看了一眼,就被他逮住。
“要吃这块?”沈泽清把咬了一口的骨头放进杨平乐碗里。
杨平乐梗了一下,低头猛扒两口饭,避那块骨头如蛇蝎。
慌得一批。
“不吃吗?”沈泽清伸筷子又把骨头夹了回来。
杨平乐看着他把自已啃得沾满米粒的那块骨头夹走,沈泽清将米粒一颗一颗吃掉,然后再吃肉。
你瞎吗?你的那块还在我碗里!
还有,吃个饭,吃这么骚,勾引谁呢!
杨平乐脸涨得通红,尤其还要顶着刘鸿文女友亮得可怕的视线。
他被噎住了,咳得快要喷饭。
一个炖盅递到了嘴边,杨平乐连忙张嘴,听沈泽清道:“慢点喝。”
杨平乐咳得更厉害了。
一口气灌下半盅汤,好不容易平息,舔了舔嘴唇,视线偏都不敢偏一下,低头扒饭,扒了一空,米饭吃光了,他不敢添饭,饭放在沈泽清那边放着。
他将碗底粘着的米饭,一粒一粒数着吃。
可怜见的。
沈泽清挖了一勺米饭,右手勾起挡碗的脸,米饭入碗,顺手撸了一把头上的毛毛。
杨平乐小小声:“还要汤。”
沈泽清抬起眼皮不咸不淡地看了杨平乐一眼,眼底笑意盈盈,又给他舀了一勺全是精华的汤,均匀地洒在米饭上。
洁白的米饭沾满汤汁,杨平乐拌了拌,重新扒饭,这回饭香了。
刘鸿文女友毛文艳在桌子底下捅了捅刘鸿文。
埋头苦吃的刘鸿文一顿,看了看对面比他俩还腻乎的两人,心领神会,夹菜谁不会,他们老夫老妻也是从年轻时走过来的,来来来,比比谁更甜腻。
沈泽清撩起眼皮淡淡扫了一眼,继续投喂。
“晚上去我那住吧!”沈泽清道。
只要杨平乐碗里没有肉了,就给捞一块,“盛京园,不住学校里,园子很大,每个院落的风景不一样,你可以在里面画画,寻找灵感,没有人打扰你,还可以泡温泉。”
沈泽清牢记越边南的话,决定走哪都带着杨平乐。
“我在学校挺好的。”
学校和沈泽清家,杨平乐选学校,不管是不是迷信,学校是正气浩然的地方,这里都是二十啷当岁的学生,朝气蓬勃,霉运这个鬼东西,肯定也要躲着这里。
谁知道去沈泽清家的路上,会不会突然冲来一辆货车,把他和沈泽清一块收了,买一送一,一起双双把地狱还。
老倒霉蛋了。
沈泽清没再继续劝说。
杨平乐的坚持让他有种异样感,他很少从他的身上感受到这种坚持,那么他便有他坚持的理由。
临近放假,大家都无心学习,杨平乐却坚持在画室里画到天黑,插着兜下了楼。
刚到楼下,迎面撞上沈泽清,撑着一把黑伞等在楼下,伞面落满了雨珠,等了一段时间了。
杨平乐:“......你怎么来了?”
中午还在庆幸沈泽清没坚持,没想到搁这等着他呢!
沈泽清走到杨平乐跟前,伞罩住两人,伸手握住杨平乐温热的手腕,杨平乐低头,发现手腕被套了一串檀珠,色泽深沉,纹理细密。
被盘得油光滑亮,一眼就知道是个老物件。
沈泽清的话赶在杨平乐拒绝前响起,“不想跟我回家,就每天都戴着它,我请高僧开过光,它会替我保佑你。”
沈泽清在找一个平衡两人感情的方法,这是他能想到的,让自已心安,又不冒犯杨平乐的唯一方法。
杨平乐被这种尊重以及温柔刺激得瞬间模糊了双眼,眼涩鼻堵,不想被发现,连忙望向被秋雨淋得一片潮湿的校园。
沈泽清上前轻轻抱了一下杨平乐,“如果你改变想法了,随时给我电话。”
许久,杨平乐带着鼻音地嗯了一声。
一丝温热触碰了下他的耳朵,一触即离。
沈泽清:“那我走了。”
杨平乐目送那道颀长的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吸了吸鼻子,抬手,盯着那串佛珠,临近出事时间导致的不稳心神,此时完全沉淀,全身心透着轻松。
杨平乐倏地跑起来,迎着风,淋着雨,冲向宿舍。
宿舍只剩姚波,被湿漉漉的杨平乐吓了一跳,发现他手里拿着伞,“怎么有伞不打?”
杨平乐丢下书包,冲到堆放杂物的角落里,翻出微型佛珠机,撕掉外面的防尘膜,不顾湿掉的衣服,插上电,又返回座位,从底下拉出一个塑料箱子。
里面堆满了各种矿石,金属坨,杨平乐的目标是那几块木头。
拿出最好的那块,从蒋富民那坑来的。
去年生日,他起了一个大早,像瘟神一样蹲在家门口,出一个,伸一次手,要礼物。
蒋家父母和兄弟当时咬牙切齿,却没有扯皮,爽快地折了一波现,那天他日收百万,简直不要太爽。
至于蒋富民,杨平乐直接点名要这块他收藏许久的沉香。
蒋老爷子的收藏品都是好东西,杨平乐垂涎许久,没想到他要,蒋老爷子就给。
当时得到这块沉香,杨平乐乐得差点打鸣。
现在想想,蒋家人怕是急着去给还没有认回家的蒋少臣过生日,不想耽误时间,只好任由他敲诈。
啧,杨平乐讨厌与蒋少臣同生日,但是他不讨厌这块沉香。
喜滋滋开始在上面勾勾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