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清垂着眼睑,嘴角似笑非笑,见面是不得已为之,但是交往从来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邓瑞伊眼眶有些红,为自已也为了等着消息的父母和哥哥,都是利益捆绑的婚姻,她都不介意对方性向男了,假装交往又怎么了嘛!
“真的不行吗?”
沈泽清不紧不慢地收拾床上的茶具,已经有了赶客的意思。
邓瑞伊跺了跺脚,“假装也不行吗?”
沈泽清抬起头,淡漠地看向眼前面容娇好的少女,“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大家都是心思玲珑之人,沈泽清虽然对邓瑞伊不熟悉,但他看人很准,女孩陪着他聊了一下午,就连话题都快赶不上,尴尬得不知如何应对,仍旧坚持坐在这里。
并且在知道他的性向时,选择委屈求全,要是没有所求,他真的不信。
被看透心思的邓瑞伊抽噎了一声,连忙捂住嘴巴,眼睛湿润地看着眼前这个像极地冰川的男人,对视的一瞬间打翻了她对他所有的评价,这个男人保持着克制与礼节的距离,是因为他的教养不允许他做一个忽视客人的人。
其实他内心里是一个相当冷漠的人,那颗心只向他在意的人开放,其他人来绝对捂得热。
这种认知让邓瑞伊眼泪都下来了,眼中多了一丝哀求,“真的不行吗?”
沈泽清放下手中的茶具,淡淡地与她对视,“我对自已的要求是要么不结婚,要么必定对婚姻忠贞。我现在的选择是忠于我自已的内心感受。”
“我正在追求他,便会忠于他。不管跟你是真是假,我都不允许自已干出这样的事情,非常抱歉。”
邓瑞伊红着眼睛回了家,父母一看她的样子便知道失败了,沈家那个三小子,他们比谁都清楚是个什么样的人。
就是知道仍旧抱着一线希望,希望这事能成,能救儿子,女儿也找了一个强大的靠山,皆大欢喜。
可惜了。
“伊伊,没事的,爸爸妈妈再想想别的办法。”
父母的安慰让原本已经不哭了的邓瑞伊倏地嚎啕大哭,他的哥哥从小就很疼她,背她骑大马,有好吃好玩的永远都想着她,在别人眼里,他是个坏人,可是他在她的眼里真的是一个好哥哥。
内心深处对沈泽清无情,不肯帮忙,产生了些许的怨恨。
邓瑞伊一离开,戴丽芬立马找了过来,问他怎么样了。
沈泽清把刚收好的茶具又摆了出来,慢悠悠地泡了一壶茶,在檀香中,给奶奶倒了一杯,自已端着一杯,吹了吹,“邓瑞雄在边南犯了事,您知道吗?”
戴丽芬:“......”她也是事情都安排好了,才得到这个消息的,都怪钱秘书,嘴跟蚌壳似的,一点风也不透,千挑万选,最后选了一个家里正好有麻烦的。
不过,沈泽清是怎么知道的?她还以为能瞒一瞒。
沈泽清对着戴奶奶漾起一个温柔的笑,“奶奶,喝茶。”
戴丽芬没好气,喝了一下午还没有喝够,这小子早就知道,就等着看她笑话。
姑娘是真的好姑娘,学识身家样貌配沈泽清是够了的,怎么就正好摊上事了呢!
晚饭时,沈老看着无精打采的老伴,瞪了沈泽清一眼,“看把你奶奶给气的,你就不能把事情办得再漂亮点。”
沈泽清也无奈,他已经用最委婉的方式想让姑娘知难而退,保证双方的体面。也得亏了姑娘的坚持,让他感到蹊跷,借着机会,稍微跟钱秘书套了下话,就知道了姑娘坚持的原因。
在这个圈子里,谁都有自已的不得已,他又不是神庙里的菩萨,对谁都大发善心,若是事儿小,帮了就帮了,邓瑞雄敢在边境搞糖果儿,重量都够死好几回了,这事儿菩萨出手都得按法律程序走。
保是保不了的,沈泽清把这事放一边,想到杨平乐,满心欢喜。
“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很不巧,沈泽清喜欢的人尽做让他开心的事情,即便没在身边,那双勾魂手仍旧有一搭没一搭地勾着他,他哪里能藏得住,“我试过了,还是被发现了。”
戴丽芬看着眼前眉眼整个变得柔和,不像下午带着刀子般锐气的孙子,更生气了,女妖精见得多了,男妖精倒是头一回见,看把人勾得魂都没了。
沈怀庆知道再让孙子这么秀下去,老伴得气得整宿睡不好,“行了,见好就收了吧!”
沈泽清颔首,安静吃饭。
这道土豆焖排骨不错,晚上让阿姨打包一份带回去给小胖当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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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平乐今天将蒋少臣忽视了个彻底,还挺有成就感的,可这种情绪并没有持续到这一天结束。
另一对被他同样忽视了个彻底的夫妻,竟然主动给他打电话,询问他国庆是否回家?
事情好像就有些脱离预想了。
他想当咸鱼不争不抢,不代表愿意吃亏,这对夫妻绝对不可能是因为挂念他,而打这个电话的。
背后到底包藏什么祸心,杨平乐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面对这对表面老实实则歹毒的生物学上的父母,杨平乐从未放下过戒备之心,语气生硬,“不回。”
那边传来李淑萍唯唯诺诺的连只蚂蚁都吓不跑的声音,“你爸爸已经对你卖家具的行为不生气了,你还是不回吗?”
杨平乐端过他那个早上出门前泡了绿豆的焖烧杯,单手拧开盖子,低头吹了吹,“哈,不回。”
尝试小喝了一口,被烫,小声:“靠。”
又喝了一口,吐出一颗完整的绿豆。
皱着眉去翻说明书,“难道功能被吹大了,绿豆梆硬的,根本没有熟。”
李淑萍那边忍了许久,她实在无法跟这个神经病一样的孩子相处,可想起蒋少臣打电话过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强压下内心的不耐,“那爸爸妈妈去首都找你吧!爸爸妈妈还没有去首都玩过,你带我们去逛逛怎么样?”
杨平乐想到上辈子国庆出的车祸毁了他的一生,敛着眼睑,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有点被杨家夫妇恶心到了。
强烈的呕意让他挂断电话,冲向了洗手间。
宿舍其他三人面面相觑,姚波关心地过去给他顺背,顺手给他倒了一杯水,用来漱口。
确定杨平乐没事瞬间戏精附体,捏着嗓子,扭腰摆臀,骚里骚气,展示,“你有了?孩子爹是谁?你怎么可以给我戴绿帽子。”
杨平乐一个没忍住,扑哧笑了,打了姚波肩膀一拳,胡乱擦了把嘴巴,“是沈泽清的,你去找他吧!”
他揽过姚波脖子,按住微信语音输入,“来来,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姚波:“......”
兄弟,求放过!
他要敢说,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沈泽清也就表面看着好相处而已,他姚波这双慧眼早看穿了他底下是黑的。
追个人追得人尽皆知,就当事人不知,这要不腹黑,谁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