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秒林念都感觉像是一个世纪般漫长,大夫在缝完最后一针后,替她用干净纱布将伤口包好,她意识模糊,再度疼晕了过去。身体软软地趴在雍洵身上,气息微弱。
大夫擦了把汗,长舒了一口气道:“总算是缝好了,这几日要注意休息,莫要乱动,我再开些药,按时服用,预防伤口感染,就寝时也只能趴着睡。”
雍洵点了点头,轻手将林念放平在一旁的病床上,脱下自已的外套穿在她身上,随后拦腰抱起她,准备回府。
“都怪我不好,早知他们会伤人,我就该让他们偷走算了,”一旁的婉清抹着眼泪哽咽道,她心里满是自责,
“婉清,别这样说,是我太软弱,没能制服他们。”林恪紧紧揽住婉清,替她擦去眼泪,随后愧疚地看着雍洵,
“劳烦姑父好好照顾姑姑,过几日等姑姑好些了,我一定去王府探望。”
“殿下不必自责,今日之事是我不够谨慎让贼人钻了空子。”
雍洵神色凝重地颔首,抱着林念的双手紧了几分,欲要走出医馆时忽听见外面一阵嘈杂的声音。
小夏正奋力地从人堆中挤过来,快步走到雍洵身旁,沉声道:“王爷,是陛下的马车。”
“方才属下负责看押那伙贼人去衙门,太子殿下的小厮已经先行去宫中报信了。陛下得知太子和公主出事,立刻赶过来了。”
雍洵不悦地蹙眉,怎么消息传得这么快。抬眼望去,果然见林朔一群侍卫的簇拥下,面色阴沉地站在医馆门口。
他怀抱着林念不方便行礼,林恪则带着婉清跪地,
“参见父皇!”
林朔的目光扫过林恪缠着纱布的手臂,再到昏迷不醒的林念,怒不可遏,
“岂有此理!皇城脚下,竟会有此等猖狂之徒,简直是无法无天!”
林朔走近,先是检查了一下林恪的伤势,随后看向雍洵怀里的林念,她的后背缠着厚厚的纱布,血迹仍隐隐透出来,他心疼得红了眼眶。
“父皇,儿臣没事,只是皮外伤,姑姑她伤得很重,您一定不能饶过那伙贼人!”林恪严词道。
林朔听了这话脸色愈发阴沉,转头看向雍洵,眼中满是责怪之意,厉声斥责:
“安惠王,朕来的路上都听说了,你倒是毫发无伤,念儿为了保护你,伤成这般模样!为何不第一时间回宫让太医诊治?连公主都保护不好,朕的妹妹跟着你,净是受委屈了!”
寂静的街道回荡着如雷般的斥责声,雍洵静静站在原地任由皇帝的怒火倾泻,额上的青筋隐隐跳动了几下,双眸微微眯起,闪过一丝锐利的眸光,他从林朔这几句话中揣测到了异样,看来安惠王府的一举一动尽在皇帝掌握之中。
然皇帝在气头上,若此刻狡辩什么,只会让局面更加糟糕,何况林念需要休息。
林恪动了动唇,想替雍洵求情,又不敢开口。婉清却不忍雍洵无辜被辱,欲要陈情事实,
“父皇!请您不要责怪王爷,其实是儿臣……”
话未完,林恪便上前揽住了婉清,眼神示意她莫要再讲。
林朔冷眼扫过婉清,经逃婚一事他本就不中意这个儿媳,但是林恪喜欢的紧他也不想当面难堪。
见雍洵不吭声,林朔心中的怒气却并未消减,当即下旨道:
“来人呐,去衙门传朕旨意,将那伙贼人即刻押往刑场,凌迟处死,敢伤害朕的儿子和妹妹,朕看他们是活腻了!”
身边的侍卫领了旨,便匆匆而去。
医馆内的大夫听这阵仗,噤若寒蝉地站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吓得脸色煞白,若方才他知道诊治的人是当今太子和公主,必然是不敢接这大活。
林朔的目光在医馆内扫视了一圈,很快便落在了这位大夫身上。他脸色稍有缓和,朝着身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太监心领神会,立刻拿出几锭黄澄澄的金子,交到大夫手中。
大夫哆嗦着跪下,眼中满是惊恐,连连磕头,声音颤抖地说:“陛…… 陛下,草民只是做了分内之事,当不得陛下如此赏赐啊,万万不敢收呀!”
林朔看着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大夫,微微摆了摆手,语气依旧带着几分威严:
“你救治太子和公主有功,这黄金是你应得的赏赐。”
大夫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几锭黄金,重重磕头谢恩,不敢抬头看皇帝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