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余楚一做了一个梦。
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中的自已在傍晚对着镜子洗漱,突然灯光兹拉兹拉地闪了起来,余楚一放下手中的牙刷,简单擦干了嘴巴,扭身去检查电闸。
谁知,刚刚回头,就猛然发现,原本熟悉且温馨的家,突然变成了。
布满血红藤条的老旧房子。
房中的原本熟悉的家具,已然破败不堪,有点像美剧《切尔诺贝利》里面演的,被遗弃后的城市居民区,但又不全是。
窗外的天空中一道血红的闪电,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扑面而来,印红了余楚一的惨白面庞,像极了一具僵立的活死人。顷刻后,周遭便又是死一样的寂静。
此时此刻的余楚一,不受控制地慢慢朝着窗户走去。
客厅原本的落地窗,取而代之的是一面断壁残垣。
再往前一步,就是窗外的万丈深渊。
“余楚一,余楚一”,突然,耳后传来了一阵幽冥般的呼唤声,就像是来源于另一个世界,遥远而又临近。
此时的余楚一恐惧到了极点,一滴冷汗顺着脸颊滴到了脚边的地毯上,地毯瞬间被侵蚀出了一个大洞,它忍不住顺着孔洞向下看去,穿过空洞,并不是钢筋混凝土。
而是深不见底的黑洞,洞里传出阵阵的幽鸣声,像极了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冤魂,吓得余楚一不敢直视,紧紧闭上了双眼。
“余楚一,余楚一”,又是耳后一阵急促的呼唤声。
余楚一心惊胆战地回了头,却发现。
身后空无一人,只有洗漱台上的那一面镜子。
镜子里的自已眼神空洞,嘴角上还挂着一抹十分诡异的微笑,一股鲜血从嘴角流出。
而最恐怖的地方在于,镜中自已的身体仍在背对着镜子,唯独带着诡异微笑的脑袋自顾自地转了过来。
“啊!!!!!!”
余楚一瞪大了双眼大叫道。
“啊啊啊!!!”,梁轩北看到突然苏醒的余楚一,更是吓了一大跳。
“你丫不会是诈尸了吧!你是余楚一吗?”,梁轩北边说边后退。
刚从噩梦中苏醒的余楚一,眼看居然是里世界的室友,内心一抹欣喜,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呆呆地看向梁轩北。
“楚一,你可别吓我,我这就去叫医生”,梁轩北不敢有丝毫耽搁,马不停蹄地推门出去,一边跑一边喊着大夫。
不一会,几名医生和护士来到了余楚一床前。
这时候,余楚一已经意识清醒,找不到手机的余楚一,想要下床,但是床边并不见鞋子。
“余同学,你可算醒了,你现在哪里不舒服?有没有感觉到身体的异常?”,一名白大褂的中年男医生问道。
“我这又是在医院?”,余楚一抓了抓有点痒的头发,自嘲道。
“余同学,你之前去过医院吗?有什么既往病史,尤其是脑部和神经系统相关的,你务必要和我们详细地讲述一下”,中年男医生焦急地说道。
“楚一,你可都吓死我们了,你是不知道,都已经昏迷一个多星期了,还以为你成植物人了呢!”,旁边的梁轩北插话进来,继续说道,“我刚才给阿姨打电话了,她去外面吃饭马上回来,然后刘冠和杨致远他们在上课,也请了假在来的路上,苏妮娅和冷清秋也是,然后辅导员估计也很快就到”。
听到梁轩北这样说,余楚一猜出来了大概。
自已应该是睡着之后,就在表世界里面醒了过来,里世界中的自已就一直睡着,直到表世界里过了一整天,睡了之后又做了个稀里糊涂的噩梦,然后才又重新回到里世界并且醒了过来,但实际上,里世界里面已经过了十天。
昏迷十天,自然是会在医院,还好是没在火葬场。
没有既往病史的余楚一,自然清楚,这一切都是乌龙,便说,“各位,实在不好意思,我其实没什么病,啥事儿都没有,可能是之前太累了,就多睡了几天。那个,医生,我能不能收拾收拾就出院?”。
余楚一突如其来的清醒以及出院请求,医生自然是不可能相信的。
“余同学,你这么小的年纪,还这么年轻有为,必须要对自已的身体负责”,中年男医生郑重其事地强调。
“对啊,余同学,虽然我们之前的各项检查都未见异常,但是突发昏厥,持续了十天的无意识状态,这也是大脑的一种信号和表象,我们一定要重视起来。这位是我们协和医院神经内科的姜主任,在国内是首屈一指的神内资深专家,你也要有信心,我们一起配合,争取尽快把病因找出来!”,旁边的一位年轻一些的女医生附和道,看样子是这位姜主任的徒弟或是下属。
竟然还是在协和医院,自已也算是享受了国内顶级的医疗服务了,余楚一暗暗自嘲。
想当年,自已新冠疫情之后,出现了眼部的后遗症,右眼持续性的痉挛,俗称眼皮跳,并且带有极强的疲劳感,严重影响了日常的工作和生活,去医院瞧病,看来看去都是普通的干眼症和结膜炎,一年多都治不好。但是余楚一十分清楚,自已就算是常规疾病,也无论如何不会单眼发病,毕竟自已又不是独眼龙,也没有什么睡前过度用眼的习惯,要怪就只能怪遇人不淑、医术不精,不过说到底还是自已没本事,也享受不到最好的医疗水平,看病治病全靠命。
看来今天是不能善终了,怎么的也要配合检查一番,才能得到出院,总不能告诉医生实话,说是自已穿越了,刚刚回去了一趟,呆了一天又回来了,这样一来是绝对要被送到精神科。想到这里的余楚一也是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