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提前逃荒的一群人自是不知道的,今日艳阳高照,大家都不舍得喝水,妇人汉子都是紧着自家老人与孩子。
小山:“娘,你就喝一口,儿子省下来给你的。”
黄玉兰的眼角泛着微妙的湿润,她轻盈地转过头,目光中带着嗔怪地瞥了他一眼:“我不渴,你喝吧!”
周氏与苏黎对视一眼,心中莫名有些心酸,苏黎摇摇头,自已空间绝对不能暴露。周氏也未说话。
苏黎突然发现头顶还热,“娘,最重要的东西忘记了,忘买草帽了。”
周氏不以为意的回答道:“别怕,你看你哥在干啥?”
苏黎望过去才发现苏哲在割荒草,眼睛一亮,“娘,你会编草帽?”
周氏点点头,心里却并不好受,要说编草帽,草鞋,她八岁就会了,是被逼学会的,也不知编了多少个,十几岁手上全是老茧,却还是受打受骂。
苏黎看着周氏脸色变化莫测,以为他又想起了以前的苦日子,安慰道:“娘,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以后的生活肯定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周氏点点头,挤过她推着手推车,“你休息一会,娘来推。”
苏黎欲阻止,这时村长突然过来,“黎丫头,有件事要同你商量下。”
苏黎很是疑惑,“村长爷爷,有事您直说就是!”
“啀!这附近的野菜都被挖光了,我想着日后咱们肯定是要寻找水源。但大伙都没有上山打猎的经验,这要是碰到大型猎物可如何是好。”
村长也颇为棘手,让一丫头领队,有些不合适,但如今又没有其他办法。
“村长爷爷是想让我领队?”苏黎直言不讳。
村长点点头,看着周氏紧皱的眉头有些羞愧。
“可以,但是我有何要求,让我们家和四叔家走最中间!且以后如果要值夜,我们两家不出人。”她要确保自家人的安全才能离开。
村长毫不犹豫的回答:“自然,这是应该的。”家里都是妇孺,自然得保护着。
于是乎,两家走在了队伍最中间的位置。
从巳时一直走到酉时末,大概走了二十里路,都是精疲力尽,村长下令,原地休整。
于是大家开始生火做饭,苏黎借着小竹筐将吃食从空间拿出来,递给周氏。
周氏招呼几个孩子吃饭。一看到包子,大家都瞪大了双眼,苏智小声开口:“娘,这包子放哪了?怎么还是热和的?”
周氏也一脸神秘兮兮的让大家围成圈,小声说道:“悄悄的,你爹送来的,吃食,水都有,可别让别人发现了。”
几人惊慌失措,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紧张地环顾四周,苏哲焦虑地问:“娘,爹……在哪里?我为何看不见?”
周氏不以为意,“只有我能看见,你爹说他不放心我们去益阳,要送我们过去,这件事万不可告诉别人。”
几人点头如捣蒜。
周氏满意极了,日后再拿东西出来就不怕被问了。
而后周氏开始编织草帽,草在她手中不停的翻飞,大概一盏茶时间,一顶草帽便被编好了。直接扣在了苏黎头上。
“呀,娘,您的手可真巧!刚好!”苏黎很是开心,没想到自家娘还是个手艺人。
周氏笑笑又开始了第二顶,第三顶,天还未黑,他们家又在最中间,自然这一动作被发现了,有人立刻上前跟着一起学。
黄玉兰调笑道,“三嫂,都是同样的手,我咋就不如你,虽是编好了,但是真丑,我自已都嫌弃。”
“哈哈……能用就行!”周氏不以为意,自已这可是七八年的手艺了。
然而一人直接上前道:“呦,周寡妇,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瞧着你编的挺快,这两顶我就拿走了。”说着就要上手。
苏黎此时正在帮着齐草,众妇人也是一愣,这苏杭家的脸还真厚。
“你干什么?自已不会编!你是缺胳膊少腿,还是脑壳不好使?”
苏黎可不惯着她,直接将两顶草帽拿走,扣在苏智和苏汐头上。俩孩子也机灵,立即抓的紧紧的。
“嘿……你个傻子!凶什么凶,这草又不要银子,都是路边的,你娘编的快,多编几顶就是了。都是乡里乡亲的,何必这样吝啬。”妇人很是尖酸刻薄。
周氏一听急了,扔掉手中的草站了起来:“有种你再说一句,你骂谁傻子?”
妇人一副趾高气扬,一家子孤儿寡母,她可不怕,“苏黎以前不就是个傻子吗?我有说错吗?”
周氏直接给了她一耳光,“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娘看你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家黎儿早就好了,你要是以后再敢骂她傻子,看老娘不撕烂你的嘴。”
妇人捂着脸,有些不可思议,这周寡妇怎么变得如此泼辣,此时自家汉子来了,她立刻上去告状:
“当家的,你瞧周寡妇她打我,还骂我是狗!”
苏杭很是不耐,很是嫌弃的瞅了她一眼,“滚回去,不嫌丢人么!”
他可不敢惹周氏,也不知道苏老三有没有告诉她,自已与丁寡妇的事情,他可不想被别人笑话。
苏杭拽着那位妇人匆匆离去,而在编织草帽的几位妇人也不禁感到惊讶,周氏平日里鲜少有如此严厉言辞的时刻。
黄玉兰拉着周氏坐下,“三嫂,别理她,你快帮我瞧瞧我这是不是弄错了!”拿起草帽给她看。
这边又恢复了平静。
而此时苏老头一家也等到了回来的大儿子苏玉,苏玉擦擦汗,“爹,办好了!”
苏老头大喜过望,“走,现在就走,也许能赶上他们。”
王老婆子犹豫道,“都看不清,还是明个再走吧!”
苏老头瞪了她一眼,“打火把!”
于是几人打着火把往前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村长们也打着火把在赶路。
村长:“我认为酉时过后开始走,夜间能凉快些,也省点水。”
族老们也点头,族长当机立断,“那就辰时初到午时,酉时到丑时赶路,其余时间休整。”
于是乎众人打着火把开始赶路,对此村民中有反对声音,村长很是霸气。“你家要是不愿,可自行离去!”
从此后再也没有人敢说不是。苏老头一家走了到辰时赶到村长们待过的地方,傻眼了。
“爹,村长们是不是走的这条路?我们会不会走错了?”苏老二很是烦躁,一屁股坐在地上,此时又累又饿,连夜奔波也未追上,怎么跑这么快?
苏老头看见那一堆堆焦黑的木柴,不禁大腿一拍,叹道:“唉,终究是晚了一步,正是这条道儿,快些准备些吃食,咱们还得赶紧启程。”
几人均是神色疲惫,都不想动弹,王婆子顿时怒火中烧,“怎么?还想让老娘伺候你们吃喝?”
老二媳妇雪娘与小王氏对望一眼,而后又迅速转移视线,心里都在腹诽:烦死了,这一大家子吃喝,都要自已做……
片刻后饭被烧好,自然是她二人,只是糙米粥刚入口就吐了出去。
“我说你们俩咋回事?谁放这么多盐在里边?打量这盐不要银子么,蠢货!”王婆子此时已有气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