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着陈胜子的布摊主田有亮一直看着陈胜子两口子忙来忙去,自家的生意却连个人看都没有。就出来溜达溜达想看看别人家的生意怎么样。
走了没两步,田有亮又看到东子家的摊子前也围满了人,东子和媳妇两个人拿着布跟人家介绍着,生意也好得很呢。但仔细一瞅,这两家的布卖得是一模一样,咦,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一家么?
田有亮站在东子布摊前看了看,确定和陈胜子家的东西是模一样的,不觉摇了摇头。
他的举动被东子媳妇看到眼里,便对东子说:“看那人,一直瞅着咱家,是干什么的?”
东子看了看说:“管他干什么,咱卖咱的东西,挣咱自已的钱,看人家干什么?”
田有亮看了一小会,东子的布摊前人走光了,索性上前去聊两句。
田有亮掏出一支烟递给东子说道:“兄弟,卖多少年了,跟前边那家是一家吧?”
东子接过烟,两个人分别点着了,知道他想问什么,便笑了说道:“怎么兄弟,我一看你就是卖布的,对不对?”
“好眼力。”田有亮用手指了 指东子,两个人都笑了。
“现在生意不好干,不挣钱呢。”东子摇着头说。
“你这的人还没断过,我观察你们好几天了,你看啊,咱这庙会上布摊就这一条街,你们的布卖得一样的,咱这庙会上就有四家,怎么,你们是兄弟?”
“哈哈哈,怎么,卖一样的布就是兄弟了?你卖你的,他卖他的,谁也干涉不到谁?”
田有亮吸了一口烟,弹了一下烟头说道:“生意不好干呀,你看我们,就是我们卖得这些布,都还是老一套的布呢,我发现你们的布特别好看呀,真的,我在我们那里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布,哥们,方便透露一下从哪进来的货吗?”
东子看着面前的田有亮, 中等身材,干瘦,年纪不大,四十岁上下的样子,说话沉稳,眼神透露出的神气给人一种老实肯干的感觉。
东子瞅了一眼媳妇,心里想:怎么, 这个人难道也想着进咱这些货?
东子媳妇看了田有亮一眼问道:“你是咱县里的吗?你是哪的?”
“我是邻县的,这不听说你们这里庙会想着挣点钱就来了,谁知道钱没挣着,一天天的也没什么事干,白白浪费了摊位费。”
“你们都是卖什么料子,你见过我们的料子吗?”东子媳妇拿出一块料子递给田有亮看。
田有亮摸着手里的料子光滑且有光泽,色彩鲜艳图案还新颖,不禁说了一句:“这料子是真好,难怪我们家的没人买,要是我结婚或是做被子什么的,我都得选你们家的料子,这料子贵吗?”
“当然不贵。”
东子瞅着媳妇仿佛在说:他又不是咱本县的,一年也不来一回,他要是想卖清河家的货 就告诉他,领他去看看。
东子媳妇朝东子点了点头。
淑苹和俊生下午又去了庙会转了转,这次淑苹知道清海的布摊在那个方向,故意绕开个方向走了。
俊生在庙会上给淑苹买了糖葫芦、爆米花、糖炒栗子,俩个人又去看了一场歌舞便回家了。
淑苹执意要回家,说不能在呆下去了,家里还有他的牵挂,淑苹妈就从兜里掏出二百块钱来塞到淑苹手里,告诉她这是村里接新媳妇的说道,既然淑苹来了,就得拿着这个钱,钱不多,让淑苹不要介意。
俊生一把抓过钱,对淑苹说:“给你就拿着吧,给你的。”
接着俊生妈又说:“明天我就去找俊生的大妗子,看看你们选 个日子先把婚定了,然后明年咱就结婚。”
淑苹一听俊生妈跟自已提到这些,感觉和俊生的关系还不知道能不能走到那一步,赶紧就从俊生家里出来了。
她不能确定是不是会嫁给俊生,当然俊生并没有什么不好,傻呵呵地,不怎么灵光,但是俊生心眼也不差,知道哄着自已,还给自已买糖葫芦,但是她就是不确定如果要自已嫁给他,她会不会嫁,会不会。
俊生直接把淑苹送到家里时还不到四点,吴老栓没在家,应该又是捡破烂去了。淑苹看看表,还不到厂里下班的时间,她想着要不要去厂里一趟。
当她心里有了这个念想之后,她突然特别后悔,俊生就在自已面前,而她的心里却总是出现那个不该出现的影子,她觉得这样不行,但是她又觉得没有他不行。
就这样,淑苹送走俊生后,梳洗打扮了一番,换了件新衣服,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想象着一会见到清海的样子。
她独自一人去了经常和清海约会的河边小树林。这里也是清海喜欢的地方,里面有一块大石头,可以坐在那里看着大清河,大清河的风微微吹,两个人坐在那里说着话,有心爱的人在身边真得是一种幸福啊!
而此时,淑苹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这里,她幻想着清海此时来到她身边,站在她身后,从后面拥住自已,搂紧,搂紧,她迷恋清海的气息,他的男人的体香,他看她的眼神,他想得到她时的激情四射,那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此时此刻,淑苹才感觉到自已是多么的孤独,孤独到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就是俊生此时此刻在身边,她都不能确定俊生会不会陪自已聊天,聊自已想聊的,逗自已开心。
天暗下来,仿佛瞬间天就黑了。淑苹感觉到一丝丝的凉意,站起身,她往清海回家的方向望去,渴望看到那个让她心动的身影,却原来,眼前是一片黑,该回家了,淑苹心里想前,往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