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连最后一次的三模也考完了。
现在他们任劳任怨的高考预备生距离高考仅剩十天就能解放了。但是在这一天到来之前，没有人会松懈。
方乔的成绩已经能稳定在520以上，本科没有问题，也算能交差了。桑黎和许砚就不说了，挺有把握的。
而从模拟考试就突然销声匿迹的穆霄突然抛头露面，这几天一直在骚扰许砚，说自已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大学之类的，许砚只是骂他“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不过其实他知道穆霄志不在此，但是在哪里就不知道了。
学校安排在倒数第四天的时候会进行一次实打实的“高考”，除了高考这件事本身是假的，别的都是真的，从时间安排到试卷，从监考老师到监控都是一样，只是为了让学生体验一下考场的氛围，避免考试当天紧张。
在此之前，老师不再安排考试，也不安排学习计划，自由复习，直到最后。
临到“高考”，这次反过来了，桑黎不紧张，许砚反倒紧张了。
头一天晚上他给桑黎打电话，给她的感觉的是许砚在瞎聊，没话找话一样。
终于，在许砚问了第三遍“你明天早上吃什么”之后，她忍不住问：“许砚，你不会是紧张了吧？”
对面突然死一样的寂静。
但是桑黎听到了许砚突然加重的呼吸声。
她有点想笑，明明一直帮她放松心态的是许砚，现在突然紧张的也是许砚，不过还好她忍住了，毕竟男生也是要面子的。
她听到许砚克制的呼吸声，然后好像把手机拿远了一点，过了好半天声音才靠近麦克风。
“瞎说什么？我可是许砚，我会紧张吗？”
声音听起来是没问题，如果她没听到刚刚的小动作的话可能就信了。
不过马上高考了，她选择不拆穿。
“可是我很紧张诶，许砚。”
许砚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话，声音通过手机的电流传过来，好像带着一点笑意，又好像没有，他已经分辨不出来了。
他憋了半天，半张脸都红透了只说出来一句：“你别紧张。”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好像上次那个书店刚进门的时候铃铛发出的清脆声响。
许砚无奈闭了闭眼，他什么时候说话这么没情商了，好像一个人机。
因为明天要早起，两个人又简单聊了两句就睡了。
不过这晚紧张的许砚做了个好梦，不紧张的桑黎成了梦中人。
隔天，海岸中学考场——
因为是全高三学生随机分配，所以桑黎和许砚并没有分到一个考场。
不过两个人在校门口碰巧遇见，就一起进的教学楼，然后进了各自的考场。
和正常高考一样，第一天是语文数学，第二天是历史或者物理，然后是英语，第三天就是各自选的副科。
这三天考试和后来的高考要求一样，住宿生也是要回家的。
但是第二天考试的时候，桑黎并没有见到许砚。
她并没有多想，以为只是许砚交卷比较早或者单纯地没有遇到。
但第三天她还是没看到许砚。
直觉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上午考完之后，桑黎给许砚打了个电话，无人接听。
再打，还是没人接听。
她本打算打第三个电话，许砚的电话来了。
桑黎秒接，开口就是一连串问题，“许砚你在哪？你是不是没考试？你出什么事儿了？”
她自已都没发觉，声音带着微微地颤抖，手也是。
许砚在那头笑了一声，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语气，“你突然问这么多问题，我要先回答哪个啊？”
“一个一个回答。”桑黎深呼了一口气，强迫自已冷静下来。
她听出来了，许砚的声音特别疲倦，还有点哑。
难道是感冒请假了？
许砚又沉默了一会才说话，“我在家，昨天和今天没考试，我没事。”
桑黎明显感觉到最后三个字有迟疑，她着急了，但是此刻她比谁都冷静，一边问着“你真的没事吗”，一边跑出学校打了辆车。
她知道许砚家的地址。
她太着急了，也不管什么别的，当下只有一个想法——她要见到许砚。
许砚最终在电话里也没说为什么缺席了两天考试，为什么会在家里。
但是没关系，桑黎一向执行力很强，挂了电话，导航播报距离目的地还剩500米。
她一到地方就急匆匆下了车，许砚住的是富人区，她说了好半天门口的保安才肯放她进去，还好许砚和她说过具体的地址，不然就算知道在哪，这么多栋楼也让人发愁。
直到进了电梯，桑黎才后悔起来，她这样是不是太冲动了，万一真的只是小感冒她突然来到对方家里岂不是很奇怪？
她一边想着，一边按了门铃。
开门的不是许砚，但是是她很熟悉的一张脸。
许砚的妈妈，白玉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