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濮尹谨谢过王妃后缓缓坐下,滕桂连忙将茶奉上。她淡然一笑,接过茶盏正欲品尝,王妃又关切地问道:“你手上的伤势可都痊愈了?”
濮濮尹谨连忙放下茶盏,起身福了一礼,恭敬地回答:“多谢王妃娘娘挂念,妾身手上的伤势早已痊愈,不敢再劳烦王妃为妾身操心。”
余倩菲在一旁不屑地撇了撇嘴,酸溜溜地说:“肯定是早就好了,不然哪有力气去弹奏那些靡靡之音给王爷听呢?”
濮濮尹谨闻言不怒反笑,转头望向余倩菲,谦逊中带着几分奉承:“说到靡靡之音,本侧妃与余夫人相比,实在是望尘莫及。夫人新学的那段《江水》,若是让王爷听见,王爷定会更加宠爱夫人的。”
余倩菲傲慢地扬起下巴,得意洋洋地说:“那是自然,还用得着你来说?”
然而,众人却忍不住轻笑出声。过了片刻,余倩菲才反应过来,原来濮濮尹谨是在拐弯抹角地讽刺她是戏子出身。她顿时气得娇颜扭曲,羞愤交加。
朴曼琪见状,无辜地眨了眨幽兰般的眼眸,笑着调侃:“《江水》似乎是《画屏》中的曲目吧?那可是出了名的风月戏,就连青楼楚馆里的清倌都不屑去唱,余夫人怎么会对这个感兴趣呢?”
邢澜低头抚摸着冰凉的翡翠玉镯,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冷笑中带着讥诮:“琪妹妹是尚书府里正宗的嫡出千金,自然不会理解余夫人那颗善变的心。咱们的余夫人擅长唱曲儿,懂得自然比我们多。若是放在梨园里,凭她那容貌、身段和唱腔,绝对是个旦角的好材料呢。”
余倩菲在她们一番连番攻击之下,颜面尽失,怒火中烧,猛地冲向濮濮尹谨,扬起手掌就要扇向这个挑起话题的始作俑者。
眼看巴掌即将落下,濮濮尹谨躲避不及,幸得邢澜眼疾手快,及时将她拦下。
邢澜怒目圆睁,瞪视着余倩菲,愤愤不平地说:“且不论她是侧妃,身份尊贵于你;即便你们平起平坐,你也不能动手打她!”
“我不用遵守王府的规矩,看谁不顺眼就打谁,澜侧妃你管不着!”余倩菲不肯善罢甘休,媚眼中侵满了狠厉,瞪视着邢澜,暗自用力想要挣脱她的钳制。然而,邢澜的手劲却越来越大,疼得她缓缓皱起了细眉。
“这件事我管定了!”邢澜据理力争,紧紧掐着余倩菲的手腕,丝毫没有松开的打算。就在二人争执不下之时,管家单全忠一脸慌张地闯进了殿内。
他哆哆嗦嗦地跪倒在地,气喘吁吁地禀报:“启禀王妃,外头来了一群御林军,说是奉皇上之命,要搜查咱们王府。”
“什么!”王妃闻言,顿时吓得面色惨白,身子如同软泥一般瘫倒在主位上。
众人见状,也纷纷惊慌失措,唯有邢澜还算镇定。她一把甩开余倩菲,对着单全忠询问道:“好端端的,皇上为何要搜查王府?可是王爷在朝堂上出了什么大事?”
单全忠抬起衣袖,拭去额头上如豆般滚落的汗珠,喘息着回答:“回澜侧妃的话,奴才方才已向御林军的统领打听清楚,据说是濮将军在朝堂上参了咱家王爷一本,指控他私藏龙袍,意图谋反。还说咱家王爷……估计是凶多吉少,难以回来了。这谋逆之罪,重则五马分尸,轻则也会被贬为庶民,终身圈禁……”
邢澜听闻这一噩耗,犹如晴天霹雳,震惊得愣在原地。而余倩菲则趁机一把揪起濮濮尹谨的衣领,狠狠地扇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口中谩骂不停:“你这个贱人生的下贱东西,若非你母家陷害王爷,我们王爷怎会遭此大难?王爷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拿你来陪葬!”
见余倩菲迁怒于濮濮尹谨,王妃猛然忆起前几日王爷的交代。若府中发生变故,不必惊慌,只需将谨侧妃关入柴房,待他回来再行处置。
于是,王妃渐渐回过神来,瞬间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与从容。她肃然面孔,对单全忠开口吩咐:“将谨侧妃先关入柴房,待咱们王爷回来再行发落。单全忠,你多派些人手看管,以防她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