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楚沁心中了然,这首曲子是她幼年时,母亲常常弹奏给她听的,名为《思君怨》。如今,母亲再次弹起这首曲子,想必心中也是充满了思念和担忧吧。
推开雕花木门,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扑面而来。长公主正斜倚在软榻上,纤纤玉指轻抚着琴弦,一曲《思君怨》在她指尖流淌而出,带着淡淡的忧伤和无奈。
“阿沁,你来了。”长公主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田楚沁,脸上露出一丝慈爱的笑容。
“母亲,您今日感觉怎么样?”田楚沁乖巧地坐在长公主身边,关切地问道。
“还是老样子,没什么胃口。”长公主微微叹了口气,“大夫说我忧思过重,需得静心休养。可我这心里啊,总是放不下你哥哥和你的婚事。”
田楚沁心中一紧,知道母亲又要提让她厌烦的婚事。
“母亲,您就别操心了,女儿的婚事,女儿自已会做主。”田楚沁握住长公主的手,撒娇道。
“你这孩子,婚姻大事,岂能儿戏?”长公主无奈地摇摇头,她看着自已的女儿,眼中满是担忧和无奈。“母亲知道你喜欢三皇子,可他现在这个情况,真的没办法娶你啊。”
田楚沁听到这句话,猛地站起身来,眼神坚定而执着。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意:“母亲,女儿说过,非三皇子不嫁!无论他是什么情况,女儿都愿意陪在他身边。”
长公主看着女儿倔强的样子,心中一阵酸楚。她深知女儿的性格,一旦决定了就不会轻易改变。但作为母亲,她更希望女儿能够幸福。
“阿沁,今年想要什么样的风筝?哥哥给你做个最漂亮的!”田廷斌笑着走过来,打破了母女之间的僵局。他的声音温和而亲切,仿佛春天里的微风拂过脸庞,让人感到无比舒适。
田楚沁闻言,脸上立刻露出了兴奋的笑容。她转过身,对着哥哥撒娇道:“哥哥你每年做的风筝都是最特别的!我今年想要个玉兰花造型的!还要题上我的新词!”她的眼睛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如同璀璨的星辰般明亮。
田廷斌宠溺地摸了摸妹妹的头,笑道:“好!那哥哥一定给你做一个最美的玉兰花风筝,让它在天空中绽放!”
说完,他便转身去准备制作风筝的材料。他的步伐轻快而有力,似乎迫不及待地要开始这项有趣的工作。田楚沁也兴高采烈地跟在他身后,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如何设计这个独特的玉兰花风筝。
两人渐行渐远,长公主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她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心中暗自感慨,孩子们真是长大了。
大潭国境内水网密布,纵横交错,宛若一张巨大的碧绿蛛网,覆盖着这片富饶的土地。一年四季,河面上舟楫往来,络绎不绝。或许正是因为这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龙舟赛才成为了大潭国最为盛大的活动,深受国民喜爱,并逐渐演变成一种传统。
而这其中,最热闹的,莫过于每年春季的纸鸢龙舟盛会。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惠风和畅,大潭国世家女子们便会开始筹备一年一度的盛事。她们会邀请城中手艺最为精湛的匠人,量身定制精美绝伦的风筝。待到风和日丽之时,小姐妹们便会带上精心制作的风筝,邀上三五知已,一同前往城郊踏青赏花。
与温婉的女子们相比,大潭国男儿们则更喜欢在龙舟赛场上挥洒汗水,一较高下。他们在河道上日夜训练,挥舞着船桨,齐声呐喊,只为在端午节的龙舟赛上一展雄风。
龙舟赛向来由大潭国声名显赫,权倾朝野的邱氏家族亲自筹办,每年都吸引着无数百姓和名门望族前来观赏。
今年的纸鸢龙舟盛景定在四月初九,邱夫人特意广发请帖,邀请了全城的名门闺秀参加风筝赛和观赏龙舟赛,而那些身份尊贵的公子哥们则可以选择在江边观战,或是亲自下场体验一把乘风破浪的快感。
这一日,帝京城的各家名门闺秀和公子哥们早早地就盛装打扮,纷纷出动,汇聚一堂,几乎所有有点家世背景的人家都不会错过这场盛会。对于那些雄心勃勃的家族来说,他们更是希望能借此机会让家中的年轻女子在盛会上大放异彩,得到贵族的赏识,从而有机会攀附上更高贵的门第,更进一步,当然,也希望能为女儿觅得如意郎君。
今年,由于田家风头正盛,隐隐有盖过廖家的趋势,因此,精明的邱夫人自然对田家人更加讨好一些。
在邱府后花园,邱夫人、田楚沁以及众多贵妇已经齐聚一堂,准备参加宴会。众位佳人纷纷朝着邱夫人躬身行礼,她们身着华服,举止优雅,展现出春日里独有的娇媚与风姿。
放眼望去,满园春色,红衣翠裳,环肥燕瘦,各有千秋,都在暗中比较,各自争奇斗艳。
邱夫人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格外耀眼的田楚沁,她今日穿着一袭淡粉色衣裙,衬托得肌肤胜雪,眉目如画,更显得清丽脱俗,宛若出水芙蓉般清雅动人,便笑着说道:“阿沁,你可知道,你好像喜事将近了?”
“喜事?什么喜事?”田楚沁故作不解地反问道,眼角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邱夫人见田楚沁终于接话,便得意地笑了笑,说道:“自然是你的终身大事啊!听说,当今圣上有意将你许配给潭州王呢!”
“潭州王?”田楚沁秀眉微蹙,心中涌起一丝抵触,只是淡淡地问道,“潭州王声名远播,只是不知为何皇上会突然想到将我许配给他?”
邱夫人见她兴致不高,便识趣地换了个话题,说道:“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正事!今日这龙舟赛上,潭州王可是会亲自下场,阿沁可要好好瞧瞧!”
丝竹声婉转悠扬,仿佛从九天之上缓缓飘落,为这场盛大的宴会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