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允骁微微颔首,表示赞许,接着说道:“很好!接下来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你去办。我要你速速前去探查一番申屠家的底细,尤其是那申屠英花,务必要查清她以及船上那些人的真实身份、目的和底线所在。此外,对于州府方面也不可掉以轻心,同样需仔细摸清楚他们的情况。”
毛万银抱拳拱手,郑重其事地回答道:“是!末将遵命!必不辱使命!”
吴允骁略一沉吟,似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哦,对了,莫忘了给郡主府上送个消息,好让她们知晓这边一切安好,以免牵挂担忧。”
毛万银连忙点头称是:“将军放心,此事末将定会妥善处理。”言罢,毛万银转身离去,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吴允骁不敢再耽搁,快步走出停尸房,回到了牢房。
牢房里,田楚沁依然在沉睡,她睡得很沉,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白皙的脸颊上泛着淡淡的红晕,看起来就像一个睡美人。
他看着田楚沁,心中五味杂陈。这丫头,睡觉也不老实,一头秀发散乱在枕边,像铺了一层上好的丝绸。毛万银忍不住伸出手,想帮她理顺头发,却又怕惊扰了她的美梦,手指停在半空中,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他看着田楚沁恬静的睡颜,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他喜欢田楚沁的单纯和善良,另一方面,他又为田楚沁的处境感到担忧和无奈。
毕竟,他们现在深陷囹圄,前途未卜。
吴允骁刚坐下不久,正准备稍作休息时,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响动声传来。他转头看去,只见田楚沁悠悠转醒,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后说道:“哎呀,这一觉睡得可真香呀!”
吴允骁微微一笑,回应道:“郡主果真是有着极好的心态啊,身处如此境地竟也能安睡。”
田楚沁眨眨眼,环顾四周,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喃喃自语道:“我简直不敢相信,如今睡觉的地方居然会是牢房!”
说罢,她将目光投向面前的男子,心中暗自思忖起来:这个人着实奇怪得很呐!回想那天夜晚,他可是一直蒙着脸的,自已压根儿就没有看清他的真实面容。按常理来说,这样藏头露尾之人本不应轻易相信,但不知为何,从初次见面起,自已就对他深信不疑。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信任感不但没有减弱,反而与日俱增。只要有他在身边,哪怕是置身于这冰冷的牢房之中,自已竟也能够毫无顾忌地酣然入睡。
此时,这边的两名衙役一左一右,领着一位身穿华丽衣裙的女子走进了州衙堂。女子步履轻盈,姿态优雅,眉目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
周海抬眼一看,顿时愣住了,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那具躺在船舱里的“尸体”!吓得他不自觉地往后坐了坐!
“来者何?”周海定了定神,开口问道。
“民女申屠英花。”女子回答道。
“你真是申屠家小姐?”周海几乎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语气中充满了惊讶,其实他是认识她的,只是才被尸体惊着了。
“周大人,这就不认识了呀!如假包换。”申屠英花下巴抬得高高地回答道。
周海和身边的一众衙役都瞪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申屠英花,仿佛在看什么不可思议的怪物。
只是站在眼前的申屠小姐,肌肤白皙,隐隐透着健康的红润,而船舱里的“尸体”,脸色惨白,毫无生气。
“你昨晚和今天早上在何处?都去了哪?可有证?”周海回过神来,连忙追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申屠英花微微一笑,眼波流转间带着一丝不屑:“周大人,您这话问得奇怪,我自然是待在申屠府中,难不成大人以为我一个弱女子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周海被她这番抢白弄得有些下不来台,却又不好发作,只得干咳一声,问道:“那申屠小姐可否解释一下,为何当日船上会有与你身形样貌如此相似的女子?还有,你说你一直在府中,可有人证?”
申屠英花掩嘴轻笑,眼角眉梢俱是风情:“大人说笑了,这世上相像之人多了去了,难不成每个都与我有瓜葛?至于人证,整个申屠府的上上下下都可以为我作证!”
周海正要开口询问,却听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怎么回事?”周海不悦地问道。
一个衙役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跪倒在地,颤声说道:“大人,不好了,申屠老爷带着人马把州衙围了!”
“什么?!”周海闻言大惊失色,霍然站起身来,“他……他这是要嘛?!”
申屠英花却只是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袖。
周海顿时面如土色,心中充满了悔恨和恐惧。
申屠老爷走上公堂,身后跟着一行人,其中有两个人抬着一个箱子,放在周海的面前,轻轻地开了一条缝给他看,原来是一箱黄金,
周海的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后背的衣服瞬间就被汗水浸透了。他这小小的七品芝麻官,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哪里见过这种阵仗。申屠家是什么来头,那可是祖上出过皇商的!他那点俸禄,跟申屠家比起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人家一根汗毛都能把他压死。
“周大人,别来无恙啊。”申屠老爷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眼神却像鹰隼一样锐利,看得周海心里直发毛。
周海干巴巴地笑了笑,声音都有些颤抖:“申屠兄客气了!唤我名字即可!兄长大驾光临,贤弟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周贤弟客气了,”申屠老爷慢悠悠地走到堂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那姿态,哪里像是来“拜访”的,分明就是来“视察”的!
他指了指面前的箱子,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周海状似无意地瞟了一眼,那箱子里的金光却像一把把锋利的刀,直直地刺向他的眼睛,让他觉得一阵晕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