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寂静,顾是檀站在窗前,眼看着霍徊叙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云边,在那山尽头。
她一动不动,直到眼眶泛酸,她才回身,转头就见歪靠在椅子上扶额的谢蕴。
“你们什么关系?”
顾是檀没看他,整理着自已带回来的行李,“未婚夫。”
谢蕴挑眉,锋锐的目光扫向顾是檀,“那我是什么?”
顾是檀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身看向他,“前夫,你是前夫。”
他瞬间变了脸,紧绷着下巴,浑身散发着威慑的寒意,神色阴沉,“所以,你是不愿跟我了?”
顾是檀从嫁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他这副样子,她微窒呼吸,平静回道:“是,和你的婚事不是你的属意,亦不是我属意,只是用来换我阿奶的自由。”
顾是檀走到离他一米之外的地方,“世子现已大好,京里优秀的闺秀随意挑。”
谢蕴眼睛微眯,精光四散,何曾有人这样拒绝过他,他还满心欢喜的从京里追来,以为自已在她心里怎么也有点子位置,原来都是装的……
“顾七,成亲当晚给你和离书,是我的错,但我并不是对你不满,我从京里追来,就是来表示我的诚意,我再问你一次,和离书撕吗?”谢蕴猛地起身,走到顾是檀面前,欺身低头,抬起她的下巴,凝视着她。
顾是檀感受到他的怒意,在他的注视下,还是一字一句说道:“提前祝君觅的良缘。”
谢蕴气急,压住怒火,勾起唇角,咬紧牙关,冷笑几声,“好,好,好……”撂下这句话,破门而出,直接从楼上飞出院门,扬长而去。
整个梨花坞瞬间变的空旷寂静,突然屋顶又响起雨点的声音。
很细,落在灰瓦上一点又覆盖另一点。
窗外的风吹起,廊下的风铃作响。
楼梯上传来慌乱的脚步声。
“阿檀……”边月冲进屋子,担忧的握住她的手。
顾是檀咧嘴一笑,眼泪就流了下来,“阿奶,没事,我以后都陪着你。”
她谁都不稀罕,她以后不会再离开边月,就守在梨花坞陪着边月慢慢变老。
“好。”边月抱着顾是檀,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苦涩地说道。
秋去冬来,梨花坞下了第一场初雪。
不大的雪花轻飘飘的落下来,绿悠悠的竹叶上掂了薄薄一层。
“姑娘,姑娘下雪了……”玉茄在院中高喊。
在京里每年都见雪,可在渝州,下雪天不算多。
顾是檀打开窗户一看,果然,不大只有零星的点点。
“快,快,收拾东西,叫上二元,我们上山煮酒。”顾是檀理了理鬓角掉下来的发抬眸咧嘴笑着。
身怀巨富,亲人都在身边,隐居在梨花坞,顾是檀的日子比之前还要悠闲。
整日都是寻欢作乐,好不快活。
昨日才将沈清毓母子送走,今日就下雪,忍不住感叹,“清姨,要是晚走一天那就更好玩了。”
“哪能天天和你玩耍,少爷还的上学堂呢。”玉玫打开门,从走廊上进屋。
“赶紧将衣服穿上,小心受凉。”她端了水放下,忙拾起衣架上的衣服给顾是檀披上。
顾是檀伸手捏住衣领,“还是我这样好,这么冷的天还要上学堂,真是造孽。”
梨花坞隐藏在大山里,前后左右都是山,她完全没有无聊的时候,边月有时会去渝州城料理生意,大多时候都在梨花坞陪她。
果然,只要有钱在哪里都能活得很好。
顾是檀净脸后,给脸上,手上擦满厚厚的润肤膏脂。
“姑娘,来,趁热喝了。”玉杏端了早餐上楼,将热乎乎的杏仁奶露递给顾是檀。
“阿檀,好像是祖母回来了。”二元正在楼下收拾东西,听到马蹄声,抬头朝楼上说一声。
顾是檀喝着东西,也听到了声音,端着杯子走到窗前,眯眼一瞧,确实是边月,心下纳闷,这次这么快就回来了?
一会儿,边月的马就到了院门口,边月翻身下马就朝楼上准备说话的顾是檀催促道,“阿檀,快收拾东西,进京,你爹来信说老国公可能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