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是檀惊的忘了合住嘴,嘴里的奶啧从嘴角溢出,她忙闭上,拿手绢擦了擦,将杯子放下,让几个丫头开始收拾东西。
有顾铭澈在,顾是檀肯定得回去,京里冷,得多带衣服,要赶时间,怕是不能走水路了,得走陆路了。
边月到楼上时,几个丫鬟分工合作开始收拾东西,顾是檀忙迎上去,“阿奶,怎么这么突然?”
“说是钓鱼,落水里,寒冬腊月的,这种天气,人怕是不好……”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年纪大了,他记忆混乱,想一出是一出,下人也拦不住。
边月边说边帮顾是檀换素白的衣服。
顾是檀急忙问道,“阿奶,你别去,就在梨花坞等我。”
按理来说和离的事情没有公开,边月是该露面,老国公要是真的一去,顾府彻底变成顾铭瑞的,顾是檀打心底就怵这个大伯,不敢让边月进京。
边月点点头,送顾是檀下楼。
顾是檀走到马车前,和边月道别。
“阿奶,你进去,天冷。”顾是檀上了最前面的车,朝着边月挥手。
马车向前移动,边月追了一小段,停下远眺。
直到看不见人影,顾是檀才进入车厢。
才掀开帘子,顾是檀忙放下,往后退了一步,拍了车夫的肩膀,“你叫什么名字?”
车夫眼生,顾是檀还以为是边月换了新的车夫。
“少夫人,叫我阿六就行,大人几天未合眼,让他眯一会,明天带您骑马进京。”车夫没有回头,稳妥地驾着马车。
顾是檀呆愣,车厢里的是谢蕴,她以为谢蕴早就回京了,居然还在渝州。
“进来。”声音慵懒,谢蕴等了许久都没见那人进车厢,知晓她不愿同自已一处,不过也由不得她。
顾是檀眼睛咕溜溜转了一圈,未动。
阿六甩着马鞭,“少夫人,您到里面去,外面冷。”
顾是檀蜷着腿,拍了拍身上衣服上的雪,这种天气上路也真是……
她掀起帘子就见谢蕴披着深色大氅,面色有些苍白,微蹙眉头,一脸疲倦的闭着眼。
见她掀帘,扫了她一眼,又缓缓闭上。
顾是檀在他左手边坐下,她靠在车壁,眼睛扫着车厢内的布置,随意地落在他修长的手掌上,指骨骨节分明,青筋鼓涨,指甲修剪的圆润干净,大拇指上戴的玉扳指翠绿透亮。
谢蕴感受到她的视线打量,翻转了一下手掌,没看出什么来,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看什么?”
顾是檀本就是在发呆,哪里在看什么,被他这一问,立马回神,“没看什么。”
两月未见,一身素白,面容白的发光,娇俏灵动,她倒过的自在逍遥,他无比想念以前在京里的装模作样,现在连装都不愿装一下。
“明日,我和你骑马进京。”消息传来急,他也是连夜赶回来的。
顾是檀没看他,点点头。
谢蕴看着她爱搭不理的态度,一阵闷烦,沉声说道:“哑巴了?”
真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你才哑巴。”顾是檀如被踩了尾巴,咬着唇回他。
谢蕴朝她欺身而来,一股清冽的味道直扑她面门,大氅上是淡淡的冷香,和车厢里的香味一样,在这样的天气里更添了几分冷凌。
顾是檀立马往后仰,“你要干嘛,男女授受不亲……”
“为何不说话……”谢蕴离的很近,近到他的腿将顾是檀挤在角落,懒懒的看着她。
上次两人不欢而散,顾是檀被他看的莫名心虚,眨着眼睛,睫毛不停的轻颤,“阿六说,说你要睡觉。”
“上月你生辰,我没在渝州,给你补上。”谢蕴拉开底下柜子,取出一个长方形匣子递给顾是檀。
顾是檀不接,“过都过了,不用世子破费。”
谢蕴懒得听她叭叭,直接扔她怀里,“给你,算什么破费。”
声音清脆如铃,听的人心都软了,就是说的话不中听,谢蕴靠在车壁上,又微阖上眼。
顾是檀拿起匣子,摩挲了几下,未打开。
她现在和谢蕴这种情况,不适合收他的礼。
他带她入京,已经欠了他的情,你来我往,没得还要把关系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