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是檀和谢蕴赶到时,皇帝和皇后已经离开。
顾是檀听着啪啪的行刑声,一颤一颤的。
旁边跪着的男人,齐王妃正歪在他身边哭。
顾是檀看了一眼,连忙低下头,心里暗想,这是齐王在春行宫宠幸女人?
这齐王都四十多岁了,还管不住下半身,在宫里乱来?
承元帝继承帝位没多少年,什么都喜欢抓在手里,对几个儿子防备得很,在前朝更重用陆绥和谢蕴,齐王虽说四十多了,手里的权势并没有多少,平时也风流成性,这还整到宫里来了。
“呜……”
四周的静悄悄的,只有齐王妃瘫坐在地上哭,还有被行刑的那位娘娘的闷哭声。
行刑的宫人,一仗一仗的打在腰上,没多久,雪白的里衣就像开了花一样绽开。
血腥味一下子就散开来。
“呕……”所有人齐齐朝顾思茵看去,她弯着身子,不停的呕吐,身旁的丫鬟在给她拍背。
谁也不敢上前慰问。
皇帝留下来的总管福全见顾思茵呕吐不止,上前鞠身说道:“睿王快带睿王妃下去,招太医来帮王妃看看。”
想着如果把出喜脉,让皇帝能高兴高兴。
自已的儿子和后宫嫔妃厮混,给自已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皇帝被气急,当场下令杖死曾良媛。
刘羲带着顾思茵走后,顾是檀抬了眼皮看了一眼,趴在凳子上被行刑的娘娘,已经被打昏过去,后背一片血淋淋。
在场的人侧过头不敢在看,又不敢走,皇帝留了话让观刑。
这偏殿一般无人踏入,刘瑶每次来也只会在正殿落脚,倒是给齐王提供了好场所。
现在站满了宫里大大小小的嫔妃,全部都拉过来观刑。
看到曾良媛如此下场,也有暗暗擦眼角的人。
顾是檀闻着散发的血腥味,有些反胃,她忙用手帕压住嘴角,朝着刘瑶坐的地方走去。
她是皇帝的嫡亲妹妹,又是在她的殿里发生的这种事,所以才被皇后留了下来。
“娘,我们回去。”宫里的杖刑让他们跟着看啥,她有些受不住。
胃不停的翻涌,压都压不住。
刘瑶见顾是檀捂住嘴过来,立马起身,带着两人出了偏殿,埋怨道:“你把她带来做什么……”
她当时未见两人,想着应该是没跟来。
“我们听见声音才过去的。”谢蕴是想着有自已在,不会怎么样。
刘瑶白了他一眼,“出宫。”
她这个兄长一辈子都活在父皇的阴影下,一朝权利在手,行事作风愈加狠辣,乖张。
顾是檀忙上前扶着刘瑶上车。
上车后紧紧的靠在刘瑶肩膀上。
“吓着了?以后避着点,回去喝点安神汤了再睡。”刘瑶平时性子温和,但是她此时却丝毫不受影响。
不愧是先帝亲自带大的嫡公主。
顾是檀点点头,她将刘瑶的手抱的更紧。
马车缓缓驶出宫门,长长的通道上寂静无声,只剩轮子的倾轧声,马蹄的踏踏声。
公主府占地面积很大,皇城出来后不远就到了。
“吁……”马车在大门口停下。
谢蕴先将刘瑶扶下去后,转身拦腰将顾是檀抱起,“娘,阿檀身子不舒服,我先带她回去。”
刘瑶点点头,扬扬手,“去吧,阿檀睡后,你再进宫。”
她下了车,也露了疲态,蝶心扶着刘瑶进入府里下人抬来的轿子。
“吓到了?”谢蕴低头,看着怀里的人,低声问询。
他将顾是檀抱的很紧,行走稳健,硕大的圆月挂在天上,不需要点灯就能将路看的清清楚楚。
顾是檀摇了摇头,将脸靠在他胸口,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声。
她和顾铭澈都不愿沟通这些,更别说谢蕴这种土生土长,享受着权利顶峰的世家子。
说也说不通,他更不会明白,所以顾是檀根本没有说这些的欲望。
“为曾良媛不平?”谢蕴继续开口,他能感受到顾是檀的低落情绪,可她不愿意朝他敞开心扉,总体而言就是不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