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准备好的,只等顾是檀人到就会走。
街上行人熙熙攘攘,顾是檀抱着陆炽和边月坐一个马车,沈请毓和陆绥的扯在身后跟着。
陆炽乖乖窝在顾是檀的怀里,摆弄着她的衣服上的珠子。
“阿檀,照顾好自已。”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她做不到让顾是檀一直独身,那么让她去走既定的路就是最好的。
她还有退路,她和沈清毓都是她的退路。
万千话语都化成了叮嘱,和忧心。
顾是檀揉了揉陆炽的头,又拿起他的小手亲了亲,“阿奶,放心吧。”
车轮碾压在路面上,不停的轮转。
到达城外的松风迎亭,沈遂之和二元早就在此等候。
顾是檀掀开车帘,把陆炽还给陆绥。
“阿檀......”二元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一见她,大高个就红了眼眶。
“不是说等我长大,怎么就嫁人了......”
顾是檀瘪了一嘴,蠕动嘴角,“好好照顾师父和阿奶,我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渝州。”这话她不敢跟边月说,生怕边月还会等她一月,不过对二元可以说一说。
她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这个话你知道就行,别和阿奶说,免得她担心。”
二元这才收起眼泪,抱了一下顾是檀,“好,我会照顾师父和阿奶的。”
这时火红的圆日挂在树梢,马上就要落下。
陆绥派了不少人送沈清毓母子回渝州,安全问题不用担心。
相互道完别后,沈遂之和二元上马走在最前面。
顾是檀的马车跟在后面随了很久。
“阿檀,快回去,城门要关了。”边月撩开车帘,朝着顾是檀挥手。
送的再远,终是一别。
陆绥从沈清毓的马车上下来,上了自已的马对着风扬吩咐:“回城。”
“阿檀,回了。”其实陆绥和顾是檀不算太熟,这些年里,他一年没有太多的时间回渝州。
顾是檀不管对沈清毓还是陆炽来说都是家人的存在,所以他愿意多加照拂。
陆绥位高权重,说一不二,他发话了,顾是檀转身坐进马车内,趴在软榻上,暗自流泪。
她的阿奶,她的清姨真的就离她远了,越走离的越远。
陆绥不会安慰小姑娘,听见车内传来的哭泣声,想到自已这些年和沈清毓也是聚少离多,心里的不舍也涌了上来。
马车进城时,已经夜幕降临。
这会街道上灯火通明,人声鼎沸,顾是檀哭了许久,坐在车里发呆。
“陆大人。”
顾是檀听见车外有人邀请陆绥,她没在意,想到这会,阿奶也不知道走到哪里,一想起,眼泪又开始不争气的滑下。
在现世的时候别人说长大的第一课就是分别,她越想越伤心,在软榻上趴下,任由眼泪不停的滚落。
忽地,车帘被人拉开她和谢蕴双目对视,她立马坐起来。
谢蕴对着外面的人说了一句,撩了车帘坐进马车。
两人中午不欢而散,这会见面,顾是檀猝不及防,她忙将眼泪擦干,挪动了一下身子,离谢蕴远一点。
“你和陆大人认识?”谢蕴也没有想到,陆绥让他上后面的马车,里面居然是顾是檀。
自从他接了锦衣卫,陆绥就出任了兵部尚书,两人私下关系还可以,居然和顾是檀认识,他有些惊讶。
两人说起来还是亲戚关系,他作为锦衣卫指挥使,对京里的家族势力都一清二楚,没听说过顾家和陆家有什么牵扯。
“家里长辈托付。”顾是檀背对谢蕴,靠在车壁上,低垂着眼帘,这会她不想理谢蕴,敷衍道。
鼻音有些重,谢蕴又想到,撩开帘子见到的那一幕,眼里好似有星光,亮晶晶的碎光,眼尾泛红,一看就哭了很久。
他的小妻子,新婚第二天就哭成这样,不免反思,是不是自已做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