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向北境前行。
铺天盖地的大雪,比她见过所有的雪都要大,道路上万里都看不见一个人影。
这才真是万径人踪灭。
官道上只有顾凛的一行人。
玉玫和玉茄在后面的马车上,顾凛不让两人靠近顾是檀,皆是自已亲力亲为。
顾凛的排场很大,前前后后皆是他的人,铁甲凛凛,这肯定不是刘炆给他的兵,应该是他自已的。
顾是檀搜刮了整个脑袋也想不出来他到底是谁。
她身子好后,自已坐在马车里,趴在车窗上,往外面看着,这些天和谢蕴闹了许久,闹的精疲力尽还是无用。
皑皑白雪,一脚踩下去都到了小腿。
双马才能拉到一辆马车,走的也是异常缓慢。
如果她这个样子跑出去,不用顾凛追她,她自已也会冻死在这冰天雪地里。
“别看,看多伤眼睛。”顾凛将她往怀里拉。
顾是檀有些好奇,这人去领谢豫的职巡边,一点都不着急,陪着她慢慢晃荡。
夜里到了驿站,今日的菜异常丰富。
顾是檀挑眉,没问什么。
“小七,今日过年,你我的第一个年。”顾凛给顾是檀倒了酒,移到她面前。
都过年了?她忙垂下头,嘴里含着的食物忘了嚼,一直在赶路,她早已经忘了今夕是何夕。
她只知道她离谢蕴越来越近,这也是他们成婚后的第一个年。
她顿了片刻,将嘴里的食物吞下去,她端着酒杯,侧头看向顾凛,坚毅的下颌线,常年在外皮肤是小麦色,高挺的鼻梁,深邃的脸庞,他和谢蕴是不一样的长相,谢蕴清隽,他却狂野十足,“祝小叔早日封侯拜相。”
顾凛拿起杯子,隔空和她碰杯,一口饮尽。
“你许个愿望,我帮你实现。”顾凛给自已的杯子斟了酒,又将顾是檀的杯子满上。
顾凛放下酒壶,微微扬了眉,继续说道,“除开放了你这件事。”
顾是檀只想让他放自已走,好去和谢蕴团聚,她和谢蕴这桩婚事一波三折,实在是折磨人。
顾是檀的眼泪瞬间就溢了出来,端着酒杯,仰头饮尽,自已拿了酒壶倒了一杯,举着酒杯,“可是,可是我只求你放我走,我心里的人是谢蕴,你进不来。”
“没试过,怎么知道我进不来?”顾凛斜了她一眼,起身将她杯里的酒饮尽。
执了酒壶,将空了酒杯盛满,就着她的手,喂给自已。
“你和谢蕴半年的时间,我以后有的是时间,半年不行,就一年,一年不行,就十年,我还有一辈子,七姑娘……”顾凛盛满她的酒杯,抬手喂给她。
顾是檀知道和他讲道理没用,自已拿过酒壶,仰着头,将酒壶里的酒一饮而尽。
她没什么酒量,一壶酒饮的又快又急,呛的她眼泪直往外面流,没一会脸上出现了红晕。
嘴角的酒水跟着溢出来,顾凛伸手用大拇指擦拭干净,哼笑一声。
看着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跌跌撞撞的以手比剑,朝他刺来,眼睛半眯着,“大胆顾凛,快放我走……”
顾凛伸手握住身前的手, 用力一拉,就将人拉入了自已怀里,这么点酒量,还敢喝醉。
她感受到被禁锢,不安的动了动,无力的挣扎,在怀里手舞足蹈。
顾凛抬起她下巴,她的脸彻底暴露在自已的面前,粉嘟嘟的,吹弹可破的肌肤,他伸手滑过,一点一点的抚摸。
“你放我走,放我走……”酒劲上来,顾是檀双眼迷离,嘴里不停的呢喃。
顾凛俯身将人抱起,放置在床上,扯过被子将她盖住。
转身出了屋。
顾是檀是被马颠醒的,她微微睁开眼睛,远处漆黑一片,只看得眼下全是雪。
她在马背上,马跑的速度很快,身后还有几匹跟着,一路急行。
她微微仰头,眼泪瞬间就滑了下来,喉咙哽住,紧紧地环上他的腰,埋在他的胸前,闷闷喊道,“夫君。”
“阿檀,别哭。”谢蕴单手揽着她,眼底一片清明。
一行人跑了三四个时辰才停下。
谢蕴抱着顾是檀下马,进入驿站。
两人进了房间,顾是檀一把抱住谢蕴,开始哭。
“夫君,你的伤好了吗?”说着就要去解他的衣衫。
谢蕴由着她解,看着哭的像泪人一样的顾是檀,嗓音干哑,“是我把你弄丢了。”
顾是檀不管不顾的哭着,解了他腰带,掀开衣襟,看到满身包扎好的纱布,捂嘴痛哭,“夫君。”
谢蕴看着她的头顶,爱怜的伸手抚摸。
顾是檀感受到他的小心翼翼,他在害怕,害怕什么?
怕她选择顾凛?
顾是檀抬头,看着他依旧清隽的脸庞,冒了些胡茬出来。
她踮起脚,吻上去,眼泪滑下,流到谢蕴的嘴里,“夫君,我是谢蕴的妻。”
谢蕴早已忍不住,一把将她抱起,回吻着她,将她放置在床上,顾是檀自已解着自已的衣衫,很快脱到只剩一件肚兜,白皙的皮肤遇到寒冷的空气,她缩了缩,又去脱谢蕴的衣衫。
“阿檀,你想好了?今后没有什么世子,只有谢蕴。”谢蕴握住她的手,阻止她的行动,给她反悔的机会。
顾是檀闭了眼,再睁开,“我顾氏阿檀,永远都是谢蕴的妻。”
谢蕴手一扬,将银勾上的床帘放下,自已脱了衣衫,拥着顾是檀。
扣住她的头,朝身后的床倒去。
木床微动,轻轻摇晃,顾是檀痛的惊呼,谢蕴吻着她,让她缓缓。
疼痛让她额间冒着冷汗,她缓过神来,眼角的泪珠晶莹剔透,微张的嘴唇,吻谢蕴,“夫君,夫君……”
谢蕴将她所有的声音都吞进腹中,帷帐中轻颤了半宿。
女人的娇呼声,男人的闷哼声,在这个荒野的驿站上空飘荡。
天才蒙蒙亮,谢蕴一夜未睡,看着睡的娇憨的顾是檀,将她衣衫整理好,裹的严严实实的将她抱起,回头看一眼床单,一把扯走,抱着人下楼。
“世子。”楼下的人已经在马上候着。
谢蕴抱着人,翻身上马,“走。”
一行黑衣人,在一望无际的雪地一路向北疾驰。
驿站外高头大马上的黑影,看着远行的一路人,拳头捏的嘎吱嘎吱响。
等到再也看不见那群人,才进了驿站,进入房间,抽出长剑,化作剑气朝那床斩去,瞬间化成两半,朝两边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