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糖水陈奕凡就提着党参麻袋回隔壁了,我没让陈一天走。我让他帮我烧水,我摊点鸡蛋荞麦面煎饼路上吃。
烙了一篮子的煎饼,拿小麻袋装了准备去卖的猴头菇。拿布包起来了高丽参(路上放怀里收着,这可是我目前拥有的最值钱的东西了,都好好保护好)。又哄了一会儿陈一天。
他赖赖唧唧的还是那个意思,就是只能想着他心里只能有他之类的车轱辘话。又抱着我,想亲我,还想揉我馒头,我没让。馒头,对了,我看看荞麦面发好了吗?做淀粉时候发的面,不说馒头都想不起了。你不是喜欢揉馒头吗?那你帮我蒸一下大锅吧。
陈一天干活是真利索啊,自已烧火自已揉面自已蒸馒头,都不用我上手,一会儿就蒸好了,我只是捧着他说了几句哥哥你好厉害呀之类的彩虹马屁,他就乐乐呵呵的了。
我没有水葫芦,出远门怕口渴,就跟陈一天借水葫芦,他说不用借,他给我先“旋儿”一个。
我还没听懂什么是“炫儿”一个呢,他怕跑了。
不一会儿就拿了四、五个大大小小来了 葫芦来了。我问他拿这么多葫芦来干嘛呀?
陈一天解释:“不都是做水葫芦的,细长的做水葫芦,粗大的做瓢。干瓢可以直接用。我妈说你弄坏两只瓢了,我怕你不够用,给你多做几个。水葫芦和水瓢得拿开水煮才会结实。你不用下地了,在炕上躺着陪我说话就行,我自已煮水。”
天黑了半天了,没点油灯,他就着灶火的亮光在干活,他手里拿着一小截蔡木匠用断的小锯条,很细跟细的小锯条片子。用锯条一下一下拉开葫芦嘴儿,挖出了里面的籽儿,掏干净了里面的瓤,就扔锅里了。转眼就又掏好了一个扔锅里了。再拿一个大葫芦,从中间锯开,掏空葫芦瓤子葫芦籽儿,扔锅里就盖上锅盖小火开始煮了。
陈一天:“葫芦籽儿我给你沿着院墙栅栏下埋一圈,葫芦叶子可以给栅栏遮风挡雨,你还能收获一批葫芦。剩下的两个大葫芦我给你做四个干瓢。你吃过葫芦丝儿吗?葫芦嫩的时候还可以旋成条晒成丝儿呢!”
葫芦丝儿没吃过,葫芦丝我吹过,我音乐感很强,很多乐器都能上手,上学的时候就购置了口琴、笛子、箫,葫芦丝、电子琴这类简单易学价格低的乐器了。会吹会弹很多曲子,当年还斥巨资(300块钱 巨资,当时小学老师一个月的工资才300,看出来我爸爸妈妈那时候有多宠爱我了吧)购买了一架古筝呢。歌咏比赛经常第一名,学校的各种音乐文化活动的上台表演,我还会画画,素描,炭笔,油画,国画儿,我最喜欢画牡丹了,曾经的我也是光彩照人个小姑娘啊!红楼梦里面贾宝玉说的一句话很对“小姑娘未嫁人之前是珍珠,嫁了人就是鱼眼珠子了”。嗯,这辈子我不嫁人,一直做一颗光彩夺目的珍珠……
我什么时候睡着都不知道,不知道被谁摇醒的,陈一天陈奕凡哥俩都站地上呢。我下地穿鞋,也没洗脸。提着装满了煎饼馒头的篮子,拿着装猴头菇的小麻布口袋,怀里揣着三颗参就要走。陈一天又递过来一个篮子,里面放着两个水葫芦,一个鼓鼓囊囊的小麻布口袋。
我不解的问:“一天哥哥,这里面什么呀?”
陈一天:“干巴咸菜,就是今年春天的时候,没吃完的萝卜咸菜,晒成的咸菜疙瘩。可香了呢,路上吃”。
早咋不给拿来呢?我喜欢吃咸菜疙瘩,切成条用酱油泡发一下更香。
车上已经放了捆绑好了几个大麻袋和几个小麻袋了。车上有被,晚上太冷了,出门都得盖被子。车刚开始走的时候陈奕凡还和车夫陈一水(他爸嫌乎路远没去,让他赶车了)说句话,天气啦,路上有经过哪个村子啦,走着走着就都不说话了 。车夫坐车辕子上认真赶路,我俩坐在装草料的麻袋上,用着同一条被子盖着大腿。刚才有人说话我还不困呢,现在没人说话就困了,往后靠着麻袋就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