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儿说:“我过来是叫你回去吃饭的,你一天没吃饭不饿吗?你动不了就别动了,我把饭菜给你端过来吧。”
大婶动作很快,很快就拿篮子来了,一大碗荞麦面面条,葱花蘑菇卤子,一小碗胡萝卜丝咸菜,我最爱吃大婶儿家的这个胡萝卜咸菜了,酸酸脆脆的。房后东北角的菜窑洞扩建完工以后我也要腌胡萝卜吃。看着我吃完了一大碗面条以后大婶儿才走,让我躺着睡觉吧,她把屋门从外面给我锁上,钥匙她拿走了。
大婶刚走没多一会儿我就睡着了,睡着了腿就不疼呢了。做了很多很多的梦……梦里口渴找水喝,到处都找不到水……梦里搂着一个看不清五官的帅哥的脖子在亲亲……什么破梦,好不容易梦见帅哥还不让我看清长什么样子!梦里我在飞,像鸟一样伸展双臂……梦里我在妈妈的怀里,抱着妈妈哭……梦里我在前面跑,后面有人追,后面的人追不上我,我也甩不掉后面的人……
我醒来是第二天早上了,尿意憋醒的。大婶和我打横盖着一个被子,大婶现在就睡我旁边,还没醒。腿没昨天那么疼了。能打弯了。我坐起来的时候大婶儿就睁眼睛了,问我还疼吗?我说没昨天那么疼了,我想去厕所,大婶起身要扶我,我拒绝了,一瘸一拐的上了个厕所。
大婶问我:“你腿疼手不疼吧?”
“不太疼”其实是也疼,但是没膝盖那么疼。
那就好,昨天我回去用你买的青布给你裁剪了一条裤子。我昨晚拿过来了,看你睡着了怎么都叫不醒就放架子上了。我给你端过来,你自已练练手,慢慢缝吧。饭好给端过来,炕不用烧了,你看这墙纸都干了,开门开窗户通通风就行。我先回去干活了。
裤子我做过,不是用手针,用的是那种插电的缝纫机。我还自已做过连衣长裙子、衣服(第一次安装袖子的时候其中一只对缝的时候看错了,看错了上下的接口,安反了,缝好的袖子一个上一个下,衣服翻过来以后差点笑岔气。当时给自已都笑翻了)。
裤子有图纸我就能做,这现成的裁片更容易了,不就合线的事儿吗?合完裤裆裤裤腿儿再上缝上裤腰。裤袢儿(裤袢就是裤腰上穿裤腰带的那几根间隔的小布条,也有的地方叫“裤别子”的)也缝上就齐活了。穿针引线,走起……
渴啊,口渴啊,像昨晚的梦里一样渴。刚理好裁片,一针还没缝呢,舌头就像烧焦一样疼。好想喝瓶矿泉水啊!矿泉水,我有,嘿嘿……摸着左手上面的朱砂痣,心里默念,一瓶矿泉水。一瓶矿泉水就出现在炕上了。我拧开瓶盖,一口气喝了大半瓶 ,心里暗骂自已怎么这么笨呢!?我家庭小药箱里面有好多药呢!摸着左手朱砂痣,心里默念:布洛芬缓释片,沈阳红药。
吃了一粒布洛芬,三颗沈阳红药,喝光了一瓶水以后,我摸着左手腕,心里念着隐藏空矿泉水瓶,隐藏布洛芬,隐藏沈阳红药。一切恢复原样,就像它们从来没有出现过。
我一边缝裤子一边在想,昨晚的真是梦吗?我是不是吃了曼陀罗以后的中毒反应?为什么梦里的感觉都那么真实,梦里还有妈妈的怀抱,我都不想撒手。应该是中毒了,不然大婶怎么会说一直叫都叫不醒我呢!
大婶昨天说我存在她那里的钱快用完了,虽然目前还没有需要用到大钱的地方 ,还是钱多了心里有安全感啊。盖这个小房子没花多少钱,添置锅碗瓢盆 ,买粮食买棉花、布,吊棚贴墙纸花了不少钱。盖房借的土坯和木头那几家都说不用还东西了,给钱就行。他们自已再去锯木头、打土坯就行。折合成钱也行,给鸡蛋也行。屯邻们这是都知道我养下蛋大母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