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到:“婶子,这么晚了纸扎铺子开门吗?我还想给墙上也刷一层墙纸。”
陈大婶儿说:“纸扎铺子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都有人开门。谁知道谁什么时候死,谁家半夜死人都得半夜打发人去先买纸,得一张一张续着烧,烧到天亮。要不咋说婚葬费钱呢。贴墙纸不用手艺,打个浆糊咱们自已就能贴。先去买顶棚纸吧,再打听一下墙纸的价格,你把房屋的尺寸告诉纸扎铺子老板,告诉他墙多高多宽,他就能出来用多少纸。买完顶棚的纸钱要是有富余就买墙纸,钱不够就先打听好了需要多少钱多少纸,记住了。记不住让纸扎铺子的老板给你拿张纸写下来。”
陈大婶让我去西屋睡觉去,说她去新房子看鸡看灶火,大门她从外面锁上,晚上就不回了。
陈大婶儿这个人真是太好了啊!我以前嫌弃她话多墨迹,可遇见事儿才发现大婶儿的话有多实用!不是恭维,不是因为她帮了我这么多我才这样想的,是确实佩服大婶的生活经验,想的周到,做事周全!
没想一会儿呢,就睡着了。早上是被大婶叫起来的,我穿好衣服出门一看,天刚蒙蒙亮。大婶拎着簸箕,拿着两个麻袋,二闺女领着两个孩子拿着一个没有把手没有拎头的小筐子。递给我两把镰刀,锁上大门就出发了。这次是出了大门沿着门前的向西走这个方向我是第一次来。陈大婶经过一户大门就告诉我户主叫什么,我见了面应该怎么称呼之类的。
走出了屯子沿着坡儿右拐不远,有一条小河,现在的小河不深,水才没过脚面。两米来宽,两边有很宽很宽的沙滩。大婶说这条河叫牤牛河,夏天的时候河水又深又宽,春秋水浅,冬天就断流了,等过几天你再来看吧,就看不见水了,就都是沙滩了。沙滩两岸红彤彤的真好看,遍地都是挂满硕果的藜麦。好大的一片藜麦田啊!
大婶找了一块干的、平整的地面麻袋铺平,把簸箕放上去,又把那个没把手的小筐子倒扣在簸箕里,拿了镰刀割了几棵藜麦。放下镰刀,拿着藜麦向筐子上摔打。
“大婶儿,这么多的地都是咱们家的吗?这么多的藜麦咱们三个人干活,一个月都收不完吧?”
大婶手没停,问我“这不是我家的地,这是荒地,藜麦?藜麦在哪儿呢?”
我指了指大婶手里正向筐上摔打掉籽粒的藜麦秸秆问大婶儿:“你们管它叫什么?”
“灰灰菜啊,这是野草,嫩的时候可以吃,现在老了,都挂籽儿了。打出来草籽儿喂你那十只大母鸡的。不用一个月,打半天就够。我就干一会儿,一会儿还得回去做饭呢。你俩在这割草打籽儿吧。我先教你,我怎么干你先看着。看学会了以后自已来打草籽,这河滩边上的灰灰菜籽年年都有,沿着河道你就看去吧,全都是。”
这原来是野生的藜麦田啊!暴殄天物啊!上一世的藜麦价格可是十几块钱一斤呢,买一斤藜麦的价格能买五斤好大米呢!现在沦落到喂鸡……这以后喂鸡是不用发愁了。啥话也不说了,我去割秸秆,有点扎手啊。
大婶走了以后我和二姑娘一直都在打草籽儿,两个小男孩儿在旁边堆沙子玩。我心里也想去玩沙子……
这藜麦长势真好啊!主干粗又高,分叉又多,结的籽粒又饱满厚实。我割秸秆,二姑娘摔籽儿,割秸秆快,摔籽儿慢。没一会儿边上就存了不少没摔打的秸秆了。二姑娘让我别割了 ,这些都打完够装两个麻袋的,多了我们背不动。
先不用割了吗?那我也玩会沙子去,刚才我就这么想来着,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