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又没有个手表,也没个挂钟,看太阳是肯定过了十二点了,已经偏西了。这里可是东北,天黑的最早的地方前世这个季节可是下午四五点就天黑了呢。现在去镇上,天黑前还来不来的及回来啊?
呃,还没到陈一天家的,我就想着去镇上的事情了。
没注意前面的陈一天已经到家门口停下来了,我走神寻思事儿,差点撞柴火担子上。
大门从里面插着呢,陈一天扯着嗓子喊门:“妈,我回来了,开大门啊!”。
陈一天告诉我,他家是怕小鸡跑出来。所以他家天天插大门。陈奕凡家没啥值钱的,所以房门开着都不在意。
陈大婶开了大门,我俩进去以后她又赶紧插大门,怕那几只小鸡跑出去。我跟着陈一天往放柴火的地方走。原来柴火垛得跨过西房山,在房后呢。房后的西北墙角上是高粱秸秆围起来的茅房。在东北角开始就是柴火垛子了。不全是木头,啥柴火都有,有一个老高的茬子垛,整整齐齐的垛在高粱玉米茬子。有一垛点火用的松树毛毛(干枯的松针),再往西边来就都是木柴了,有已经变得颜色暗沉的陈年树枝,也有今年的新柴火,旧柴火少,新柴火多。最东边的木柴垛有几捆是横着放倒的,边上立木头桩子挡住。剩下的都是斜立着,顺茬往东倒的。
“天哥,为什么木柴有的横着放,有的竖着放啊?为什么都往东倒啊?为什么不往北倒啊?咱家秸秆呢?咋没看见?”我是真不知道啊,想弄清怎么回事。
“你跟着过来干什么,你拿点柴火直接拎屋里放灶坑就好了,你背着山楂口袋不沉啊?傻丫蛋子。”陈一天继续说“往北倒是靠墙了,下雨下雪以后柴火会加重,墙承受不住会倒的。立着柴火是因为立起来它烂的慢,大人从小就这么教我的。你真是啥也不懂啊,你是庄稼人不滴?真好奇你家是干啥的,这么大个姑娘啥也不会。秸秆都给别人,春秋借人家的牲口干活,说好了除了换人工以外,地里面牲口能吃的秸秆,都归他家喂牲口。他自已去拉走。”
我就多余问,又被损哒了。我要搬出去,卖了灵芝就出去买房,能有多快就有多快的搬出去!
“天哥,现在啥前儿了?去镇上天黑前能赶回来吗?”我耐住性子问陈一天。
“先不说时间,你还走的动吗?下个山你还得歇一气儿呢!去镇上一个来回三十多里地,你走的动吗?”陈一天拿眼睛斜楞我。
呃,我走不动了。真走不动。明天再说吧,就是明天也够呛能走的动。
我问:“天哥,能咱这边有通勤车吗?”
“啥车?”
“就是每天固定时间都去镇子上的车,有吗?”我小心翼翼的问,怕说错什么话。
陈一天回道:“没有,没有固定去镇上的车,咱们屯子只有三个大牲口,一头骡子两头驴。在屯西头陈大牛逼匠子家。起先他只有一头母驴,后来那母驴又生了一头骡子一头驴。春种秋收的时候,我们借用他家的牲口,都和他家换工,拿三个人工换一个牲口工。他家有一架车,除了春种秋收用牲口的时候,他家牲口基本都不在家,爷们儿几个牵出去拉脚挣钱去了。要想去镇上,只能倒腾俩腿儿走着去,你还想骑驴骑马?想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