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十几分钟,终于走到那面悬崖下了,离悬崖远的时候是看不见下面的那道沟的,走近了才看见。
怪不得陈一天口口声声说是沟崖呢!上面是崖,崖下一条不深的小沟,被刮过来的树叶快填满了。
陈一天说:“这条小沟不到一米来深。夏天的时候,沟里的树叶会被山里的雨水形成的洪流给冲走,那时候就能看见沟底儿了。现在这都秋末了,四周的树叶都往低处刮,就把这沟给填上了。沟边蘑菇多,我那天也拿着小口袋呢,想着打完柴捡点蘑菇回去吃,就看见你了。”他指着沟边的蘑菇对我说。
果然,沟背光的这面土帮上就这么直愣愣的长着几颗白蘑菇。这种蘑菇我认识,能吃,我小时候也跟妈妈捡到过。妈妈把白蘑菇焯水以后剁碎加肉沫拌馅料,给我们包饺子吃的。我记得清清楚楚。
“这是白蘑菇,炒着吃发柴不好吃,得炖,拿兔子或者鸡炖才入味儿,我怕费肉,就没捡。”陈一天这么解释。“我平时上山就捡杨树蘑菇和木耳。有时候偶尔也能捡到几颗蚕茧子。”
这边有柞树,难怪有柞蚕。我来的路上还看见了几棵柞树呢。柞树皮也是中药,具有清热利湿,散瘀止血,消肿止痛的功效。
我现在寻思着我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呢?掉到坑里了。还是悬崖上面的山坡上滑下来的呢?还是从悬崖的土墙壁里面冒出来的?这个悬崖不太高,也就三四个人摞起来那么高。
沟里面这么多的树叶,上哪儿找我那个玉镯去!且不说它跟没跟我过来,就是跟过来了,这树叶这么多是真没个地方找啊!
放火烧落叶?烧到整个山林怎么办?就算烧不到林子,手镯烧崩了怎么办?就算手镯没烧裂,那么多的灰里一时半会儿也扒拉不出来啊!还是先算了,我记好了陈一天给我指的我当时掉落的位置。想着以后有时间了,再一个人过来慢慢的扒拉树叶找找看。
我问陈一天:“天哥这个悬崖怎么去啊?远吗?我想上去看看。”
“不远,往前走一点绕几步就到,正好我要去上面砍粗柴火,走,跟着我走吧。”陈一天迈步就走。
我跟在他后面,两分钟都没到,绕到旁边我就看明白了!原来这个所谓的悬崖,就是一个大土坡!一面像是被削了一样,呈现出来90度的直角,形成了一个崖面。其它两面是一个是向下的急坡儿,一个是向下的缓坡,向山顶的那面是个向上的缓坡儿。原来应该是连在一起的下山方向的坡儿,被水冲还是地震的,就出了这么一个直立的悬崖。绕过去不多远就能上山了。
爬上缓坡上了山,山上还是多年生的阔叶林带。跟坡下差不多。上面看着,除了树木草根,和稀稀拉拉的树叶啥也没有。一个蘑菇也没有 ,都能看到地皮草根。不像坡下,厚厚的树叶。我想这坡上面的树叶是应该都被风刮跑了吧。
“天哥,咱们走到哪里了呀?到老牛山的牛犄角了吗?”我好奇走了这么远,到底走到哪里了。
陈一天说:“没听说过咱屯子谁走到过牛犄角,望山跑死马听说过没?到牛犄角上估计得走几天吧。听说以前那里是胡子(土匪)的老窝。可是附近的人谁也没有亲眼见过胡子长什么样子,也没有人见过胡子出来祸害跟前儿的老百姓。咱们刚出屯子不远,这里是安全地带,再往里走个大半天才算是深山呢。里面有很多老松树,冬天都不咋掉叶子,常年绿的。里面的松树叶子很密,密的都抬头看不见天 儿。那松塔老大了,松子也能吃,也能拿到镇上换几个小钱。就是太远了,里面还有舔人的熊瞎子,这个季节没人敢进去。牛头山另一面跟远处的老熊岭连着呢,老熊岭的熊瞎子有时候来深山里面的松林里找松果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