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延璟拿到了叶疏桐亲自制的香品,这一次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张兵见他一直绷着一张脸,不由得问道:“公子,你真觉得那小丫头说的是对的啊?”
不得不承认,叶疏桐说的有几分道理,可是他们家公子的见识也不差啊,应该不会被那个小丫头忽悠吧?
宋延璟很想让自已不相信,可是,他的潜意识告诉他,叶疏桐说的就是对的。
现在他只想赶紧回去找自已的母亲,商量一下留后路的事情。
这会儿他也顾不上多晚了,回到宁远侯府之后,直奔正院。
丁氏看到满脸都是汗的宋延璟,她有些惊讶:“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瞧你累的,赶紧过来喝点茶水凉快凉快。”
宋延璟也不客气,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又给丁氏使了一个眼色。
丁氏很自然的清退众人,宋延璟这才把自已跟叶疏桐说的那些话,还有最近叶疏桐的遭遇,和盘托出。
听完这些,丁氏用手敲着桌子,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
“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我早就在往外转移财产了,江南,西北都有我的产业。”
丁氏的整个少年时期都是在打仗中度过的。
她亲眼看着家财被自已的父亲送给先帝萧明文,跟现任皇帝萧明武做军费。
又看着丁家帮着他们筹措粮草,打点各路关系。
可以说安国的建立,他们丁家是出了大力的。
可是就因他们丁家出身前朝皇商,那两个皇帝不可能全然信任丁家。
为表忠心,也为了朝堂有人帮自已说话,丁家选择了宁远侯。
只是丁氏并不愿意嫁给一个没了媳妇的鳏夫,丁家为了让丁氏愿意,陪嫁了大量的财产,这才把丁氏的嘴堵住。
丁氏从小生在皇商之家,耳濡目染,自然也很会做生意。
自从嫁给宁远侯之后,她借着宁远侯的威名,嫁妆早已经翻了几番。
“你外祖家不可靠,你父亲那边更不可靠,咱们娘俩就是人家手中的棋子。
若是我不多打算几分,恐怕将来真要被人玩儿死。”
丁是看了一眼宋延璟,轻叹一声:“我本不想跟你说这些。
我这辈子的愿望,也就是希望你能过得快活。
我早就给你留好了退路,所以你往后该怎么玩儿还怎么玩儿。”
若不是为着儿子,丁氏才不会那么拼命地赚银子呢。
宋延璟眼神有些复杂的看向丁氏:“那将来如果太子不能登上皇位……”
“太子本就登不上皇位!”丁氏说的斩钉截铁。
“为什么?”
“太子太重情义,太懦弱了。
他连自已的孩子都保护不了,儿子生一个没一个,现如今东宫只有两个小姑娘。
皇帝若是想要废黜太子,只需要一句:太子无后,就行了。
只可惜那些人还幻想着什么立嫡立长的正统,真是可笑。
有时候,上了贼船就下不来了,你父亲跟平阳侯早就被打上太子一党的标签,现在想退出,只怕下场会更惨。”
丁氏嗤笑一声,这人啊,总是不知足。
宁远侯跟平阳侯都已经身处高位了,还妄想再进一步,难不成还真想当异姓王啊?
也不看看前朝的异姓王死的有多惨,真是不长记性。
丁氏之所以知道的这样清楚,是因为自小她经历过战乱,又努力跳出局中,这才有所感悟。
没想到一个小姑娘也能有这样的见解,当真是不容易。
“那小姑娘挺聪明的,既然你决定要跟人家合作,就适当的照顾一下,也是可怜人。”
“那咱们要不要帮着一块报复?平阳侯府那些人的做派,确实是让人瞧不上。”
宋延璟这会儿已经决定要帮着叶疏桐了,可丁氏那天也会去,要是有她帮忙,或许会更容易一点。
丁氏玩味的一笑:“当然帮,吕氏以为赔偿一个铺子就了事了?
做她的春秋大梦去,你且等我仔细想一想,明天上午你再来。”
宋延璟听到这话,就知道这事儿引起他母亲的兴趣了,想来五月初三的寿宴,应该会很有趣。
儿子走后,丁氏开始思量起来。
这些年她不怎么管后宅的事情,只一心好好做买卖,唯一的烦心事就是儿子不肯定亲。
外面流言纷纷,说什么自已的儿子斗鸡遛狗样样不落,却唯独不去找女人,这不是侧面说明宋延璟不行嘛?
听到这话,哪个当母亲的心里不着急?
而这时候,有人还在一边吹耳旁风,丁氏就算是再精明,事关自已的儿子也会糊涂上几分。
在那些人的吹捧下,丁氏竟觉得周书蓉是个好的。
反正她留了后手,护着自已的儿子跟儿媳妇还是没问题的,也就没想那么多。
没想到十分注重名声的平阳侯府,竟然养出了那样一个孙女,真是叫人意外。
好在儿子没看上周书蓉,若真成了亲,周书蓉还不知道怎么算计他们母子呢。
既然周书蓉夺了自已姐姐的夫婿,那就叫她也被人夺取夫婿好了。
这些年,丁氏虽然没有管家,但是内宅里的那些弯弯绕绕她门儿清。
为了让丁氏掌控宁远侯府,丁家可是给了丁氏不少‘好东西’。
其中一样就是特效春药,它药效强见效快,能让人在短时间之内意乱情迷。
周书蓉要是跟其他人搞在一起,祝家还会要她?
丁氏冷哼一声,当初周书蓉不是想用迷药跟春药算计她的儿子吗?现在也该让她尝尝。
因此第二天一早,在宋延璟过来吃早饭的时候,娘两个就制定了方案。
吕氏能买通她这边的丫鬟,丁氏如法炮制,也买通吕氏那边的丫鬟就好了。
这年头谁会跟银子过不去呢?更别说平阳侯府的下人们最是视财如命。
于是,当天晚上,宋延璟就去了叶疏桐那里,把事情告诉了她。
“事情已经安排好,周书蓉会自食恶果,你放心等着就是。
等后天一早,你去给周老夫人拜完寿就回来吧,那天人员众多且杂乱,你这张脸,恐怕会引来祸端。”
听他这样说,叶疏桐不由得摸了摸自已的脸,她点点头:“行,我知道了,多谢你提醒。”
这本是她原本的打算,没想到事情却出了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