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来了青阳城,因着苗氏跟杜凡的关系,除了丁氏跟宋延璟,就连张兵他们三个,只要出门也画丑妆。
叶疏桐不想找麻烦,自然也一样。
就是芳平有时候会嘀咕两句。
“姑娘,你这也太憋屈了。
来到这青阳城,还得丑化你自已,白长了一副好相貌,我都替你亏得慌。”
叶疏桐笑道:“这有什么,日子平静才是硬道理,这小半年我过得颠沛流离,可不想招蜂引蝶,再起什么波澜。”
树欲静而风不止,叶疏桐已经足够低调,却没想到,她去新房子查看进度的时候,被前面的邻居盯上了。
叶疏桐南边的邻居何家临街,何家在长文街上开了一家杂货铺。
她去查看新房子的粉刷进度,有时候缺东西,叶疏桐会就近去何家杂货铺买。
这一来二去,何母就知道,原来叶疏桐是她家北边的邻居。
哟,这样年轻的一个姑娘,竟然能买得起这边的房子,看来手里头有不少钱啊。
就算模样一般,也能配得上她家大儿子。
到时候儿子娶了这姑娘,北边的房子不就是他们家的了?
说起来,那房子比他们家的还要宽敞一些呢,这样的便宜要是不占,何母觉得亏得慌。
她心里盘算着怎么让自家儿子跟叶疏桐搭上话,完全无视了每一次叶疏桐过来,都有宋延璟陪在一边。
何家人丁兴旺,何母一个人给何家生了三个儿子,年纪还差不了几岁。
当初生儿子的时候有多高兴,现在儿子要成婚了,她心里头就有多憋闷。
无他,没房子啊。
何家宅子的面积,比叶疏桐买的那套宅子还要小一点,再加上又临街开了一家杂货铺,把院子的面积占了大半,又要囤货,这样一来又要占上几间房子,平日里住着都狭窄。
都要娶媳妇了,总不好几个兄弟还住在一个屋里吧?
何母看着整理东西的大儿子,气不打一处来,她快走几步,来到大儿子跟前低声说道:“别整理东西了,刚才买东西那姑娘,你看见了没?”
何家大儿子何平有些不解:“看见了啊,怎么了?”
“怎么了?你个傻东西,那是咱们家北边的邻居,你知道吧?”
“知道啊,我都看见她好几回了。”
何母气自已儿子不争气:“你就没啥想法?她家可不小,买下来要粉刷,将来还要添置家具,这得多少银子啊。
能置办这样的家当,她手里头肯定不缺银子,你不想要这样的媳妇?”
何平有些无奈,自打说亲不成,他母亲魔怔了似的,见到个姑娘就评头论足。
现在人家明显有未婚夫了,他母亲还想让他往上凑。
何平说道:“母亲,人家肯定说亲了,你没看见,每一次她过来,都有一个年轻男子把她送到家门口才离开。
而且那男人也来咱家买过东西,买完之后就往旁边的槐树胡同去了。
我猜,他也是刚买了房子。”
可不是嘛,那一男一女买的东西都差不多全是打扫卫生的用具。
“什么?她身边跟着一个男人?
怎么这样水性杨花?!”
何母怒了,那女人怎么敢?
“儿子,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太老实。
女人的名节最重要,你找机会抱她一下,到时候我大叫一声,把周围的邻居全引过来,我就不信她不嫁!”
何平有些不忍:“母亲,咱们这不是害人嘛?不行!”
“不行,不行!怎么不行?!
我要是不这样做,你什么时候能娶上媳妇?
儿子,你都十九岁了,再不娶媳妇,人家要笑话咱们家呀!”
何母先是气愤,最后又悲伤起来。
这附近的人家,只有她家儿子因为房子的事情被女方嫌弃。
何家虽有个杂货铺,可那收入要维持一家子温饱。
都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她们何家三个儿子,个个都是饭桶,光买粮食就要花去不少。
家底子都要吃没了。
现在来了一个女人,年纪合适,手里有钱,还有大房子,何母不眼红才怪。
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让儿子把那姑娘娶回家,他们何家可没有不用儿媳妇嫁妆的传统。
老二成亲的时候,也娶进那宅子里,她就不信,儿媳妇敢忤逆自已的婆婆。
“行了,就按照我说得来办!”
何平见状心里头哆嗦了一下,他见过宋延璟,长得虽不怎么样,可是身材高大,一看就是练家子,跟这样的人抢媳妇?
可是何母说的大房子,银子,何平确实想要。
再说了,他要是不照办,这不是忤逆自已的母亲嘛?这可是不孝,他何平可不是这样的人。
就这样,何平原先的一点善意,在何母的诱导逼迫下,一点都没剩下。
何家小儿子被派去叶疏桐家门口盯着,要是叶疏桐从家里头出来,就赶紧通知他们。
叶疏桐还不知道自已被人盯上了,她正指挥着泥瓦匠帮着重新垒一个火炕。
这地方睡床太冷了,还是火炕实在,宋延璟从隔壁跳过来,想让那几个泥瓦匠给那边也垒上几个。
泥瓦匠高兴啊,只要让他们干活,就有钱拿。
那小姑娘说了,只要他们活儿干得好,就加钱,比大老爷们都痛快。
他们做泥瓦匠的,没什么别的本事,把自已的本职工作做好还是很容易的。
因此叶疏桐家的火炕,被那些泥瓦匠做的坚固结实又美观。
叶疏桐见泥瓦匠们老实干活,就跟宋延璟说道:“马上中午,咱们也该回去了。”
宋延璟笑道:“行,那我在柳树胡同口等你。”
说完,跳墙回了自已的院子。
至于那道小门,宋延璟决定自已带着王其他们开,让别人知道可不好。
叶疏桐跟干活儿的泥瓦匠说了一声,转身离开了新家,谁知道刚出门,就被前面邻居家的男孩子看到了。
他嗖的一声回了家,看她像是看见了鬼。
叶疏桐还纳闷呢,她这张脸是不好看,可是也没到吓人的地步吧?
算了,别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叶疏桐抬脚往长文街走,谁知道,刚要迈出胡同,就被一个人拦住了,那人张开怀抱,竟想伸手过来搂住她。
这年头,要是一个姑娘被男人搂抱,那就是失了清白。
这样的登徒子,不打一顿实在难消她的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