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佳贵人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只想着,这孩子在这里宣扬出来,也帮不上姐姐什么忙。因此,还是等回宫寻个机会再说。
若是能对姐姐有利,那是最好。若实在帮不上忙,那时再说也不迟。”
好不容易把江与彬糊弄走了,马佳贵人才幽幽叹了口气。
听着耳边几个宫女兴高采烈的说话声,她抬眸扫了冬雪一眼,冬雪心领神会立刻就说道。“好了,沁主儿不是说先不要声张嘛,你们再这么吵闹,不出半个时辰,整个园子就都知道了。
眼瞧着沁主儿如今疲惫的很,先让她好好休息。前儿皇上刚赏的燕窝,你们下去用小炉子吊些燕窝粥来,等沁主儿休息好了喝。
先下去吧,可都把嘴都闭严了。”
等小宫女们都出去了,冬雪才扶着马佳贵人歪在榻上,又拿了凉被过来搭在她腿上。
“主儿,这孩子……”
马佳贵人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来的实在不是时候。
昨儿,我刚跟李玉说了那样一番话。按他的性子,定然疑心,如今我若报出有孕,他定然会以为我在诓他,想利用他。
若是一个处置不好,怕是不光会前功尽弃,想来还要遭他厌烦。”
冬雪瞧着马佳贵人脸色发白,一脸心疼,冬雪立刻端了杯茶来送到她手边,“主儿,先喝杯茶润一润吧,奴婢瞧着您脸色不大好,许是难受的紧。
如今,这皇嗣既然已经奔着您来了,眼瞧着是认准了您这个额娘呢!只好好养着吧。无论如何,日后好歹是个依靠。
李玉公公那边,慢慢来吧。”
眼瞧着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因皇后已叫人通知嫔妃们准备回銮,如今各处的主子都在忙活着收拾东西。
院子里除了巡视的侍卫外,并没有宫女和太监走动。
因此,进忠牵着容雅的手,两人跟着张卓一路往长春园走,一直到了狮子林前的水塘边都没瞧见什么人。
水塘边儿上的小船是张卓提前准备好的,如今都已经擦洗干净,只等师父师娘来此上船游湖。
上船前,容雅把随手拎着的小包裹交给了张卓。“我们俩上船去玩儿,总不好叫你在这儿干等着。
这里边儿是我下午才做的糯米冰皮的点心,那水囊里装的是兑了果拧子的凉茶。
你只寻个背风的地方吃去吧。”
张卓眉开眼笑的接过,笑嘻嘻的说道。“哎,谢谢师娘。”
他转身往后面一个隐蔽处的小亭子里指了一下。“奴才就在那边亭子里等着,一会子师父师娘玩儿够了,只把船划回来就好。后面的事儿,交给奴才就是了。”
进忠扶着容雅上了船,等容雅坐好了,他才拿起船桨慢悠悠的把小船往塘子里划去。
这长春园果然如张卓所说,这个时候湖边甬道上已经点起了灯。
只是因长春园还在封闭中,那灯并不亮,只隐隐约约的照着些路罢了。
这湖里的荷花生长的十分茂密。进忠划着小船,几乎就在成片的荷花中穿行。
刚开始,容雅还能稳稳的坐在船上,老老实实的瞧着那些荷花。
慢慢的,她已经趴到了船尾上,伸手去摘那荷花丛中的嫩莲蓬。
瞧她玩儿的高兴,进忠也不阻止,倒顺着她的心意,这片摘完了,他便划着小船再去另外一片。
直到装了半船斗的嫩莲蓬,容雅才撂开手,只累的翻了个身,躺在了船尾的舢板上。
进忠朝周围瞧了瞧,这里正是这塘子的中间,荷叶荷花正茂盛,坐在船里看不到外面,站在湖边甬道上,自然也看不到这小船。
进忠便笑着撂开了船桨,也也走到船尾,躺在了容雅身边。
容雅特别自觉的翻了个身,趴在了他的胸口上,伸手搂住他的腰。
弦月高悬,夜空中繁星点点。小船在水塘里轻微的摇荡着,耳边是虫鸣声与风吹荷叶的沙沙作响声。
七月流火,虽是盛夏,可在这水塘里有风吹过时却是十分凉爽的。
钻进鼻子里的是从四周溢过来的荷花香气,混着进忠身上的甘松薄荷香。闻着熟悉的味道,只叫容雅舒服的闭上眼睛。
进忠枕着手臂看着空中明月,又低头瞧了瞧昏昏欲睡的容雅咬了咬嘴唇。
他踌躇了片刻,才低声说道。“容雅,有件事儿我要告诉你知道。”
容雅睁开眼睛,笑看着进忠,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才娇俏着说道。“进忠哥哥,你说就是了,咱们俩之间还有什么为难的?”
进忠将容雅往怀里拢了拢,这才顺着她的后背,慢慢说道。“原本这事儿没打算现在就告诉你。我只想着咱们一时半会离不开这园子,就算是告诉你,也叫你跟着急。
可今儿皇后娘娘吩咐人通知各处,后日便要回銮。这事儿啊,便不能再瞒着你了。”
容雅眨了眨眼睛,瞧着进忠虽然带着笑意,可眼里的认真却不似作假,想来是出了什么大事。
她搂住进忠的脖子,脸上边带出了委屈巴巴的神色,说道,“进忠哥哥,你可别吓我,这是多大的事儿,倒值得你这样正式的与我说。”
容雅凑过去钻到进忠怀里,脑袋蹭着他的颈窝。“不管你要说的是什么事儿,唯独一点,悔婚是万万不成的,如今我都是你的人了,你若敢悔婚,我就,我就……”
这话说着说着,容雅就带上了哭腔,连身子都微微颤抖了起来,可见是怕极了。
进忠都气笑了,他连忙搂着容雅的肩膀,捂住了她那张胡说八道的小嘴儿。“哎呦,我的小祖宗,你说什么呢?即便是天塌下来,我也不可能悔婚啊。
这辈子你都甭想离开我身边儿。便是哪日我死了,你也得给我守一辈子。”
听了这话,容雅算是放了心,可她猛地抬头凶巴巴的说道,“纳小也不行。”
这话一出口,气的进忠在容雅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叫她瞬间就红了脸,立刻把头又埋进了进忠的颈窝里,再不敢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