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几下,没人应答。
丁佳觅轻轻打开门,走进去。
男人躺在床上,闭着眼,被子被他踢在一旁。
看来,应该是睡着了。
丁佳觅把杯子和药放在桌子上,然后走到床边帮他盖好被子。
动作间。
一阵口齿不清的呓语传来:“佳觅,佳觅,佳觅……”
丁佳觅掀了掀眼眸,看向男人的脸。
这人咋了?
明明睡着了呀。
为什么会不停地喊着她的名字?
该不会一直记着她欠的那笔钱,做梦都想讨债吧!
她咬了咬唇。
看来,得好好表现才行。
不然,债主一个不高兴,她就得遭殃。
丁佳觅轻声唤着:“特派员,起来吃药了,吃药好得快。”
唤了几句,男人才悠悠转醒。
丁佳觅迅速把药拿来,轻声道:“特派员,吃药了。”
明司尧抗拒地偏过头,眼里满是嫌弃,甚至还用被子盖住了脑袋。
要知道,他这辈子,最害怕、最讨厌的事情……
就是吃药。
不明所以的丁佳觅,直直地杵在那里盯着他,像个教导主任,表情严肃,眼神凌厉。
见他如此拒绝的样子。
她鄙视地揣测:“你一个大男人,该不会是……害怕吃药吧?”
说完,她轻蔑地笑。
为了捍卫自已的尊严,明司尧二话不说,坐起身接过药就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药吃完,并强忍着不吐出来。
丁佳觅满意地点点头,问:“晚饭吃了没有?”
男人摇头,感觉胃里翻江倒海。
不知道是饿的,还是被药给刺激的。
“我也还没吃晚饭,不如做些粥吧?你再睡会儿。”
丁佳觅接过杯子,走出卧室。
她来到厨房,发现冰箱里空空如也,什么食材都没有,只好出去买。
今晚,她想做皮蛋瘦肉粥。
买来食材后,丁佳觅进了厨房。
先把大米清洗干净并加了些油浸泡,这个时候起锅煮水,等水开了,再把米倒进去,中小火慢慢熬着。
接下来将猪肉剁成肉泥,加入调料腌制一下,皮蛋切成丁,放入锅中和米饭一起煮。
最后,放入葱花点缀。
一道口感顺滑、肉丝软烂、营养好消化的皮蛋瘦肉粥就做好了,整个屋子都弥漫着食物的浓香。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两人坐在餐桌旁。
当明司尧尝到丁佳觅做的粥时,胃里立刻暖暖的,十分舒适,整个人也精神许多。
他缓缓开口:“以后谁要是娶了你,一定很幸福!”
丁佳觅自信地抬起头,嘴角带着明显的笑意,“那当然!”
明司尧边吃边试探地问:“咱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我还不知道你究竟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呢?”
丁佳觅放下手里的汤匙。
想了想,回答:“感觉对了就行,没有特别的要求。”
明司尧皱起眉头。
这个答案对他来说,很不友好。
什么样的感觉才算对呢?
明司尧又问:“你至少给个条件嘛,如果想不起来,就拿我为例子。像我这样的,符不符合你找男朋友的条件?”
丁佳觅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就说:“不符合。”
明司尧神色一僵,嘴角压了压,声音闷闷的,“为什么?我很差吗?”
丁佳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她吃饱了。
收拾好碗筷,她走进了厨房。
明司尧当即没了胃口,起身回卧室睡觉。
丁佳觅洗好碗,来向他道别时,不管怎么跟他说话,都没有回应。
她不禁心说,我到底哪里得罪你老人家了?摆着个臭脸做什么?
丁佳觅想直接离开,又觉得不妥。
万一,债主一不高兴,又要讨债怎么办?还是乖乖找张椅子坐下来的好!
室内鸦雀无声。
过了一会儿,男人的声音悄然响起:“今晚留下来陪我,不要走,我生病了,需要人照顾。”
丁佳觅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去隔壁屋,准备收拾一下。
那是她之前住过的地方。
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卧室很干净,床上用品也都有。
这时,明司尧走了进来,“这是你的专属房间,平时都有叫钟点工来打扫,还有被子,也都洗干净晒过的,放心住吧!”
丁佳觅嘴角带着笑意,“谢谢了。”
男人突然提了个建议:“要不,你干脆搬来我这里住吧?宿舍太小了,也不能做饭,没有我这里方便。”
丁佳觅立刻拒绝。
明司尧委婉地解释:“我这不是喜欢吃你做的饭嘛!
再说了,我经常要回总部的,这里没人住也是空着。以后你要是想来,随时都可以,门锁密码我永远都不会换。”
丁佳觅客套道:“好的,谢谢特派员了。”
虽然这么说,但就算明司尧回总部了,她也不可能过来住的。
她和他之间只不过是同事关系,住到他家来,怎么想都觉得不妥。
当晚,丁佳觅正准备睡觉,忽然,敲门声响。
——是明司尧。
他说他睡不着,身体也很不舒服。
丁佳觅摸了一下他的额头,还是有点低烧:“刚才药也吃了,会慢慢好的。这样,我去你卧室坐会儿,你安心睡觉,好不好?”
男人眸光闪了闪,眼底有波光流动,开启软磨硬泡模式:“能不能在你床上挤一挤?我是病人,就今晚,可以吗?”
“不可以!”丁佳觅果断拒绝。
“那我打地铺。”
“你是病人,怎么能打地铺呀?”
“你都知道我是病人了,就应该有求必应呀!再说了,圆梦镯空间里,咱们不是一直都睡在一起的吗?就今晚,就今晚,好不好?”
丁佳觅没有再说什么。
洗脑成功!
明司尧高兴得欢呼雀跃,好像一瞬间病全好了。
他回房间拿来枕头,想要与佳人同床而眠。
没想到的是,丁佳觅却打了地铺。
她还帮明司尧搬来被子,言语关心:“床让给你睡,我睡地上,有什么事就叫我。”
明司尧希望落空。
眼里一片黯淡,垂头丧气,不情不愿地躺到床上。
丁佳觅也睡在了地板上。
精致小巧的床头灯,散发着昏暗柔和的光芒,丝丝缕缕洒在狭小的卧室内。
周围安静得只听见自已呼吸的声音。
男人忽然咳嗽几声,嗓音低沉沙哑:“睡不着,陪我聊会儿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