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言壮语在国师殿回荡。
新帝与贺鸣四目相对,脸上的血色逐渐被寒风吹了下来。
“咳……朕就是过来看看九哥和国师。”新帝点了点头,朝贺鸣摆了摆手,“不用送不用送,朕可以自己回去。”
贺鸣:“……”
目送新帝离开后,贺鸣回到殿门口继续守着。
他转过身,身后的殿门忽然打开。
君墨离披着大氅走了出来。
“主子?”
“我出去一趟。”看着贺鸣肩上的雪点,君墨离道:“不用守着了,你也出宫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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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墨离离开后,一旁的小殿打开了门。
先钻出来的是黑斗篷,望了下风,然后钻回去打招呼。
虚掩的小缝立刻大开,引魂兽叉腰走出来。
“终于走了!总算是能松口气了!这破地方真是把我给待郁闷死了!”引魂兽朝贺鸣看去,主动抬爪打招呼,“巧啊,你也准备出去逛逛?”
贺鸣抿嘴摇头,依旧恪尽职守原地。
“切,没意思。”
引魂兽朝身后招爪:“走,咱们出去逛逛。”
话音落下,定乾坤飞了出来,然后是黑斗篷,最后是驮着沉睡龙崽的黑虎。
青叶婉拒了它们的邀约,继续在戒指里休眠。
贺鸣看着它们离开后,在原地站了会儿,忽然想起一件事。
主子每次外出回来时都会要一盆水净手,像是怕从外面沾上什么带给九皇子,如今这天气,他得给主子去烧些热水。
贺鸣望了眼殿门,朝着厨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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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昏暗的殿中,纱帐内,沐九歌安静地沉睡着。
那天君墨离是怎么把她带回来的,大半年过去,她依旧是什么样子。
她的头发已经很长很长了,但是被君墨离养得很好,没有干枯黯淡,但同样经过那一次手抖剪坏之后,他就没再动过这个念头。
沐九歌的手臂纤细得腕骨凸出,因为灵脉和丹田尽碎的缘故,所呈现出来的血管都接近于坏死的黑。
屋内燃着香炉,也养了几只纸鸢。
纸鸢不会靠近香炉,也不会靠近灵泉,最经常去的地方就是君墨离的案几,那里飘来墨香,是它们喜欢的味道。
安静的殿内忽然响起窸窣声。
纸鸢完全沉迷在墨香中,甚至为了墨香和别的纸鸢大打出手。
纱帐被撩开,一只手撑在床沿,颤抖着站了起来。
殿门吱嘎一声打开,外头的风雪被挡在了门口。
沐九歌将手伸出去,指尖感觉到了冷。
……下雪了?
可惜她听不到,也看不到。
那她是回来了?
她睡了多久?
屋内有熟悉的熏香味,这是君墨离的国师殿。
脑海里构建出国师殿的地形图,她转过身,双手伸前,走路十分缓慢,但很快便让她凭借记忆摸到了柜门,从里面拿出了一件厚重的衣服穿在身上。
打开殿门,沐九歌试着抬脚走出去。
离开了大殿,风雪立刻迎面而来。
她顿了顿,有些撑不住突如其来的痛……
但是……
她想找到君墨离。
薄薄的一层积雪上,有一串脚印朝着皇宫而去……
……
贺鸣回来得很快。
他本来没注意到殿门虚掩着,直到他要站回原来的地方时,忽然看到地上有一串往外延伸的脚印。
顺着那串脚印的反方向扭头,贺鸣瞳孔骤缩,立刻推门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