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二姐本是个娇柔妩媚之人,却因声名狼藉而不幸失去了腹中骨肉。满心哀怨的她,将这一切罪责皆归咎于主母的心狠手辣,全然未曾察觉到贾琏的薄情寡义。
想在原书中,尤二姐被安置于外室之时,贾珍竟仍时常前来寻她与尤三姐一同饮酒作乐,如此荒唐之举,可谓是聚麀之诮(父与子共用一个女人)。即便那时贾琏归来撞见这般场景,他也并未当场发作,只是佯作未见。
然而,待到王熙凤因操持家务之事与叔伯兄弟们略有往来时,贾琏便心生醋意,暴跳如雷。由此可见,对于贾琏而言,妾室不过是供其玩乐消遣之物而已。尤二姐纵使生得花容月貌、千娇百媚,充其量也仅仅算作一件爱不释手的爱物罢了。
可怜的尤二姐,由于过往经历中的那些不光彩之事,不仅痛失爱子,更是整日提心吊胆,唯恐尤三姐行差踏错、不知自爱,从而牵连到自已。为此,她不得不苦苦哀求贾琏,恳请他能为尤三姐觅得一门如意亲事。
然而,她又如何能够知晓呢?即便是在原著当中,贾琏也曾对尤三姐心怀动过心思。只不过那个时候,尤氏姐妹皆沦为贾珍父子的消遣之物。
彼时,贾琏已然霸占了尤二姐,哪里还胆敢觊觎尤三姐啊!毕竟,贾珍位高权重,贾琏即便心中有所欲念,也只能深藏心底,不敢有丝毫表露。
现今,当尤尤氏姐妹踏入贾府之际,贾珍却已离世。
那贾蓉呢?或许曾经,贾蓉跟随其父亲做下不少荒唐之事,但如今,他只盼着能将那些屈辱和不堪统统忘却。
如此一来,对于贾琏而言,尤三姐岂不就如同案板上待宰割的鱼肉一般?任其摆布。
再加上尤二姐小产过后,需要调养身体,尚有一段时日无法行房。于是乎,贾琏满心欢喜、兴致勃勃地前去寻找尤三姐。
贾琏信步踏入贾府后的那间屋子,这间屋子在原著中曾被他用作金屋藏娇之地。然而如今,情况已然不同,尤二姐已光明正大地进入了贾府,但贾琏仍毫不犹豫地租下了这间屋子,特意留给尤老娘和尤三姐居住。
贾琏领着鲍二一同来到屋子前,先是转头吩咐鲍二道:“去将我的马好生牵至马厩之中,莫要亏待了它。”待鲍二应声离去后,贾琏这才抬腿迈进屋内。一进屋,他便满脸堆笑地向尤老娘拱手行礼,口中说道:“给尤老娘请安啦!”
尤老娘见状,赶忙起身相迎,并连连招呼着下人:“快去把酒热热,再速速端些好菜上来。”随后又亲自走到门前,小心翼翼地落下门锁,转身笑意盈盈地邀请贾琏入座,一同享用美酒佳肴。
此时,尤三姐也瞧见了贾琏的到来,可不知为何,她心中却涌起一阵腻烦之感,脸上自然也就没了什么好颜色。贾琏何等精明之人,瞬间就察觉到了尤三姐的异样,当即笑着打趣道:“我说三妹妹啊,我可是受了你姐姐之托,特地赶来探望你们母女三人的哟。”说罢,还故作疑惑地问道:“看你这般闷闷不乐的模样,难不成是心里有什么不痛快之事?”
听闻此言,尤三姐原本紧绷着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许。
贾琏见尤三姐对自已没有先前那般排斥,心中暗喜,当下也不再多言,只是频频举杯,示意尤三姐陪着一起畅饮美酒。
时间悄然流逝,待到贾琏觉得酒已喝得足够尽兴时,他微醺着双眼,斜睨向尤三姐。都说灯下观佳人,愈瞧愈觉娇俏迷人,此刻的尤三姐在朦胧灯火映照之下,更显得妩媚动人。贾琏终是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伸出手去拉扯尤三姐的肩膀。
尤三姐瞬间勃然大怒,猛地站起身来,立于炕沿之上,玉指直直地指向贾琏,冷笑道:“哼!你休要与我耍弄那油腔滑调的手段,就好比清水下面的杂面,我看得一清二楚。你以为像提那影戏登场的人偶一般,能瞒天过海?千万别妄图戳破这层面皮纸。你莫不是猪油蒙了心窍,竟当我们姐妹不知晓你们府中的那些腌臜事儿。我大姐生性柔弱,被你等诱骗,落入了你贾家的无底深坑之中。骗走了一个还不罢休,如今又想来欺辱第二个。本姑娘生来性情刚烈,真是笑你有眼无珠,瞎了那双狗眼!若想饮酒,我自当奉陪到底。”说着话,尤三姐抄起桌上酒杯,不由分说地往贾琏口中猛灌而去。贾琏拼命挣扎扭动,酒水四溅,不仅淋湿了贾琏一身,连周围也是一片狼藉。
贾琏这下酒意全消,顿时清醒过来,狼狈不堪之余,赶忙吩咐鲍二速速去取一套干净衣裳前来替换。
贾琏平时在脂粉堆里混,用钱砸女人,哪里见过这烈女拼命的架势。
赶紧小心翼翼地道歉,说自已不太尊重。
确实是尤二姐让他来,想给妻妹说一个好一点的人家。
不过贾琏也不欲再说,就奔走了,只能转天让尤二姐发帖子问问尤三姐的心意。
尤二姐小产过后,凤姐倒是也认真安排着她的饮食起居,贾琏也自掏腰包给她增加了一些补身体的药材。
所以尤二姐提出让家人来看看,平儿回了凤姐,两人都觉得可以。
尤二姐见到尤三姐和尤大娘,便暗自垂泪。
尤三姐着急问尤二姐是否受委屈了?
尤二姐否认,只是说不小心小产,但自已这个孩子本来不合礼法,不知道真正没了的原因是什么。
自已这辈子是这样过了,但是尤三姐的婚事怎么办?
聊了半天,尤三姐和尤大娘方才告辞。
等到贾琏回府看二姐,尤二姐才告诉贾琏,尤三姐同意嫁人!
“三妹子他已择定了人,你只要依他就是了。”尤二姐斩钉截铁地说。
贾琏问是谁,尤二姐笑道:“这人此刻不在这里,不知多早才来,也难为他眼力。自已说了,这人一年不来,他等一年,十年不来,等十年,若这人死了再不来了,他情愿剃了头当姑子去,吃长斋念佛,以了今生。”
贾琏问:“到底是谁,这样动他的心?”二姐笑道:“说来话长。五年前我们老娘家里做生日,妈和我们到那里与老娘拜寿。他家请了一起串客,里头有个作小生的叫作柳湘莲,他看上了,如今要是他才嫁。旧年我们闻得柳湘莲惹了一个祸逃走了,不知可有来了不曾?”
贾琏听了道:“怪道呢!我说是个什么样人,原来是他!果然眼力不错。你不知道这柳二郎,那样一个标致人,最是冷面冷心的,差不多的人,都无情无义。他最和宝玉合的来。去年他不知去向。后来听见有人说来了,不知是真是假。一问宝玉的小子们就知道了。倘或不来,他萍踪浪迹,知道几年才来,岂不白耽搁了?”
尤二姐道:“我们这三丫头说的出来,干的出来,他怎样说,只依他便了。”
后来贾琏又出府来到后屋跟尤三姐确认,只见尤三姐说道:“姐夫,你只放心。我们不是那心口两样的人,说什么是什么。若有了姓柳的来,我便嫁他。从今日起,我吃斋念佛,只伏侍母亲,等他来了,嫁了他去,若一百年不来,我自已修行去了。”
说着,将一根玉簪,击作两段,“一句不真,就如这簪子!”说着,回房去了,真个竟非礼不动,非礼不言。
贾琏见他这样,只得出去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