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耀眼的光芒散开后,少师剑慢悠悠的睁开眼睛,自已不再是剑身,而是活生生的人。
环视四周,熟悉的布局,让他有几分迷茫,他好像忘记了什么。
可是他记得,要找李相夷报仇。
正想着冲出去找李相夷,却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一个飞身躲到房梁之上。
一群人从外面走进来。
随即,一个模样稍显稚嫩的少年郎,对着李相夷的画像拜了拜。
这人是谁?
有几分熟悉,却想不起来。
少师剑看着他身后还跟着四顾门的几个掌门人,眉头紧皱,这些人化成灰他都认得。
云彼丘,少师剑眼神微微一变,杀意渐起。
屋里,云彼丘只感觉自已脖子上凉飕飕的,默默朝着门口站了站。
方多病一脸得意洋洋。
“世人都知道,李相夷有一把天下至刚的少师剑。”
“但鲜少有人知道,他其实还有一把至柔之剑,叫刎颈。”
“我师父从未在大庭广众之下用过刎颈。”
“所以放眼天下,知道我师父有这把剑的人,应该不超过五个。”
“而我正好是其中一个!”
听着他一脸得意的样子,少师剑在心里不屑冷哼。
有他这把削铁如泥的少师剑在,何必用其他兵器。
他少师剑可比刎颈好用多了,偏偏李相夷那家伙不识货,把刎颈当宝贝似的藏着掖着,自已像是捡来的,跟着风吹日晒。
少师剑趴在房梁上,心里暗自腹诽,骂着李相夷,骂着方多病。
猛然听见下面胖子说道:“难道你真是我们门主的徒儿?”
“我都说了,我方多病和你们真是一家人,我怎么可能欺骗你们呢!”
“这下可以收留我了吧!”
方多病是李相夷的徒弟?
李相夷什么时候收徒弟了?
少师剑仔仔细细的打量了那位少年,恨不得跳下去,把他拎起来好好问问。
看着他的眉眼,总觉得有几分熟悉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既然他是李相夷的徒弟,那他是不是知道李相夷在哪里。
正打算找时间逼问他李相夷的下落,就看见方多病从兜里掏出一张地契。
“当初四顾门有难,百川院不得已把这片土地都押给了我娘,这就是契约。”
“我是不会眼睁睁看着我师父辛辛苦苦,一手创办的百川院,被我娘拆了当猪圈的。”
瞧着那张地契,不止百川院四位院主,就连梁上的少师剑,眼神都是一亮。
有了这东西,就可以决定四顾门的生死。
少师剑眼神盯着那张纸,没想到这小子身上竟然还有这东西,看来得找机会从这小子身上拿过来。
到时候有了这地契在手,就能把李相夷给逼出来,不然就拆了这百川院盖猪圈。
白江鹤笑嘻嘻走上前,试图拿过那张地契,查看真假。
“既然是门主的遗命...”
还没等他说完,方多病突然急了。
“是师命,不是遗命。”
“我师父只是失踪了,他没有死。”
“所以我要留在百川院,等我师父回来,他一定会回来重振四顾门的。”
此话一出,在场几人都陷入一片沉默。
当初东海之战,四顾门门主李相夷与魔教教主笛飞声打的昏天暗地,从此下落不明,不知生死。
这么多年过去了,都没听到有什么消息,也没见他回来过,大家自然而然以为他已经死了。
没想到今日还有人坚信他没死。
少师剑瞧着方多病这般崇拜李相夷,心中冷哼。
“现在的确没死,等他找到了,就离死不远了。”
众人忌惮着方多病手里的地契,各自使了个眼神,勉强应下这件事情。
不过只是让方多病挂着名头,不能插手事务。
见总算能留在百川院,方多病高兴还来不及,对于他们的话自是没放在心上,反正他才不会甘心困在屋里。
瞧着这小子一股冲劲儿,少师剑微微勾起嘴角。
这小子既然是李相夷的徒弟,那跟着他,说不定就能找到李相夷。
几人正商议着,手下的人突然禀报有急事。
白江鹤与纪汉佛相视一眼,带着人去了议事堂。
等他们都离开后,少师剑这才翻身从房梁上下来。
看着房中李相夷的挂像,眼神带着几分轻蔑。
“我一定会找到你,然后打断你的腿!”
正放着狠话,瞧见方多病为他上的香,心里莫名烦躁,抬手将香齐齐斩断。
“人还没死,上什么香。”
“等他死了,有你烧纸的时候。”
一旁的镜子里,映出他略显清秀的脸,眉眼中带着几分生人勿近的戾气。
他本想去找那死胖子拿回地契,不是他们的东西,就不该留在他们手里。
顺着几人离去的方向,少师成功潜入他们商议的房间。
纪汉佛手里捏着一封信,神情显得格外严肃。
“灵山派的掌门人王青山,前几日让人送来一封信,说是在嘉州城内,发现了金鸳盟的联络暗号。”
“怀疑还有魔教的余孽藏在嘉州城内,想让我们出手相助,找出余孽铲除。”
“这两日,我们正打算派人去嘉州调查一番,没想到方才得到消息,说王青山已经死了。”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一旁的白江鹤诧异问道。
“死了?怎么死的?”
“说是蝉蜕登仙。”
“这灵山派历来修长生术倒是不假,可这登仙的时间,未免太过凑巧了些。”
一时众人都对此事产生质疑。
方多病趁机跳出来将此事揽下。
“我这就去嘉州,将此事调查清楚。”
少师躲在暗处,眼睁睁看着方多病从石水身上悄悄顺走腰牌。
这小子倒是有几分聪明劲儿。
众人就这般商议好了,眼瞧着方多病要离去,心中犹豫片刻,少师还是放弃偷地契。
就让他们再得意些时日,等过些日子,自已再来取走。
于是少师躲着百川院的守卫,顺利逃了出去。
刚出百川院,就瞧见大门口站着两个望眼欲穿的人。
“少爷,这次成功了吗?”
方多病站在门口,手里拿着百川院的令牌,一脸得意洋洋。
丫鬟和小厮很为他高兴,不过很快就开始泼冷水。
“少爷,你说要是夫人知道你装病,故意翘了会试,跑来这里考百川院。”
“会不会打断你的一条腿呀!”
“少爷,要是老爷知道,皇上指婚让少爷做当朝驸马,而少爷因为偷听到这件事情,故意逃婚,会不会把另一条腿也给打断呀!”
两人一唱一和,瞬间将方多病的喜悦冲淡,白了他们一眼。
“你们两个,就不能盼着你们家少爷一点好吗?”
“放心吧,等少爷我成了名震江湖的刑探之后,他们就会知道。”
“比起朝堂,我还是更适合逍遥江湖!”
方多病说起江湖时,脸上满是向往之色。
躲在一旁偷听的少师不由得冷哼一声,一个连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也妄想混江湖。
“那少爷,咱们现在去哪儿呀!”
提到正事,方多病立马收拾了嬉笑的嘴脸。
“我们去嘉州!”
丫鬟仆从对此都没意见,反正少爷去哪儿,他们就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