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不知怎的,穿过海幕进入梦成塔就看到了眼前这一幕。厄玲毫无挣扎地被走近的星主刺穿了身体,瘫倒在地,血流不止。
可很快他就恢复了理智,因为厄玲虽然痛苦无比,但是却并没有死去。反倒是因为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自已有一种大事不妙的预感。对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已,虽然她长得一直都宛如天上仙下凡,但是那双眼睛······
美丽而危险。
此刻,晴天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妙。自家主力被当成小动物一样宰掉了。自已只有一件制式梦成,还刚巧在原主手上拿着。
“咦惹!那个······可以和谈吗?美女姐姐?”
小艾和先民怎么都想不到,堂堂晴天,第一句话是不,第二句话就是求饶。
清冷的声音传来,无比温柔悦耳,但是却没有任何感情,“不。”
奇怪,这和当时广场上的那个人真的是同一个吗?
“争取一下和谈。”发明家不知道何时解除了深潜状态,拿出那种历经沧桑的姿态,开始指导着小辈们去应付眼前的少女。
“喂!”他大声喊着,“小姑娘,先别急着下结论,你想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吗?关于你的创造者。还记得那天······”
紫色的飞弹擦着他的耳边飞过,就好像被某人用人体描边的枪法开了一枪。呼啸的子弹声音清晰可闻。
“不。”
“坏了。”老家伙顿时愁容满面,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和梦末的最终兵器对上。虽然自已那时候天天摆烂搞点小发明,但做人还是很有原则的——绝不参战。自已那点上不了台面的梦成工具,根本无法和真正的入梦元素相提并论。好比定型的模具和柔软的橡皮泥,创造的东西是无法相比的。
一定要和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小姑娘在自已杀自已,但是他能活过梦末自然能感觉到当下危险的气氛。他自认梦末元素是无比强悍和全能的奇迹,也没希望靠着制式梦成超越于它。但是做人要有梦想,万一实现了呢,这一辈人或许只是研制了制式梦成,下一辈人呢?但很可惜,人们只是把他的发明当垃圾。最后他也不甘心,让自已冬眠起来,等待时间给他回答。
最后的结果是,垃圾。
没想到后来世界都倾覆了,也没个人来找他。
悬着的心死了,但他还想活着,摆烂也好,奋进也罢。自已可不想不明不白的消失。
本来想着在这些后世代的人们面前装装大佬,没成想厄玲在这里,太吓人了,他自认自已看人的眼光很准。纯粹的梦末元素生命,比人类,比机器人,比批量生产的试做人甚至如果可能有外星人的话也包括在内,她有着天生的亲和力,可以轻易引发元素共鸣和协振,可以说唯一能杀死她的办法就是在她诞生之前先行阻止,所以说为什么文明时代不让进行人造人这类违反人伦的实验。虽然跟道德无关,但是意外地保证了直到大盛世之前都没有梦末生命的出现。他确信,结果也确实如此,有智慧的梦末生物无法进行常规评估,梦末的玲依······怎么说呢,那时候各人神互相打来打去,可没一个人敢去触她霉头。就那么一座小塔,她自已在里面关着自已,外面人也没敢去打扰她的。
制式梦成,打梦末生物?真的假的?
如果能成那么自已恐怕要进历史书了。
一定要求饶,要和平。如果对方不同意,说明自已给的还不够。
“咳咳,那小姑娘,总席的秘密换条生路行不?”
嗡地一声,又一颗。
“那告诉我你们为什么战斗行吗?死也得死个明白。”
“不。”
所幸这次没有飞弹了。
不幸这次是一把飞刀。
“我不喜欢废话。”清冷的声音传来。晴天就像触电一样条件反射地捂住他的嘴。“别,哥,别再说话了,要死人了。”
厄玲就是厄玲,镜子里外都不是个正常人。不过镜子里还会好一点,她会先警告,再动手。镜子外面会直接动手,再发悼词。
一时之间竟鸦雀无声,晴天不敢开口,如果自已接下来的话她不感兴趣,那么人生就到此为止了。
没想到自已找回了初见厄玲时的感觉。
见鬼,拒绝话疗,想啊晴天,想啊,自已还太年轻,不能折在这里,她要什么,她喜欢什么?这么久了自已居然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长枪飞出,星主侧身闪过。
她身后的厄玲虚弱地看向这边,那眼神很好理解,快跑。
当然,如果能跑,身边这根老油条早跑了。
“你就把武器丢掉了?”她仍旧不带任何感情,“我可以理解为你想求个了结吗?”
厄玲又唤出花枪,支撑着自已站起身。
春去冬来,年复一年,唯有对这柄枪的爱不会变。
“家人到底是怎样的存在?”星主转过身认真地问道。
先民戳了戳晴天,示意他接过手中的制式梦成。
晴天拿在手里,那种奇妙的通悟感又传来了。此外还可以读取到刚才他留的一条信息。
“趁她转过去,功率开最大,偷袭她。”
晴天对于这个家伙的尊重开始动摇了,但出于礼貌,还是问了一句,“你怎么不去?”
他身体绷直一动不动像是在站军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失败了就要死,你失败了我就都推给你,咱还能活一个。”
晴天翻了个白眼,你倒实诚,你怎么不去死?
“停手,你已经自由了,为什么不去其它世界看看呢?”厄玲最后规劝道,“每个世界都有自已的精彩,独裁的最后永远是空虚。”
“我不会空虚,我的陪葬就是万千世界。”星主对于自已的极端唯心毫无掩饰。
“哈,这就是······我?”厄玲自嘲地笑着。没错,所谓镜子,就是忠诚地倒映自身的存在。“这就是千年时光缔造的疯狂吗?”
从何时起,自已的未来被改变了?
原来自已一直都是这样的存在吗?
这就是热忱的复仇之路的尽头吗?
如果没有他们,自已也会成为她。
但是啊,唯有宇宙间的公理不会改变。任何可能性,都有且只有一个。
而这就是唯一的活路。
厄玲周身泛出光芒,经历了太多太多,她的计算核心也已经储存了太多太多。
身后个,十,百个光点出现,那温暖的光芒,象征着众人的希望。光团消散,漂浮于空的是一面面小镜子。
“这就是此间之上的所有了。”厄玲微笑着,鲜血从嘴角慢慢流下,淤伤还未消退,但巨大的计算量也顾不得她恢复伤势,此等情况,能够顾及呼吸系统不中断就已是不易。
“如果你想要做驰骋世界的王,就一定要越过这最后的叛乱,此后若你一息尚存,你便是永恒的主宰。”说罢,厄玲便宕机昏倒在地。
上百面玲镜跌落在地,却无一破损。最后的最后,有光束从其中逸散,最终在倒地的厄玲身旁聚拢而后消散。
这就是众人的希望,也是星主最后的考验。
成百柄花枪点地蓄势,厄玲们都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星主。
这是此界上浮后要取缔的所有世界,位于与它平级的所有可能性。很简单的道理,如同量子,以前没有观测者存在,我们的世界自行演化。但现在如果你想要抵达黯镜,抵达更高层,那么我们可能的存在都会因为你而变得确定无疑,划归为一。
你想要消除我的存在,就要与我一决生死。
一个。
打上百个。